沈昀點頭:“等我把崔紅英叫過來,我們一起商量一下你辭職的事情。”
簡弘亦一個頭兩個大,一張臉抽成了苦瓜:“老闆,我開玩笑的。楚遊想去J城,他說隻有查清楚那位的過往,才能弄清楚當年的事。這是機會,但J城您也知道,全是那位的眼線,讓他去嗎?”
沈昀沉吟了片刻:“千萬小心。你哥那邊還順利嗎?”
簡弘亦點頭:“一切順利,他已經和唐文見過面了。”
沈昀頓了頓:“唐甯也在嗎?”
“也在,似乎沒出什麼問題,”簡弘亦探身,“他不對勁?”
“說不清,有些奇怪。”沈昀遲疑,“如果是沈桓的人,為什麼多次試探都沒有動靜?”
“會不會隻是時機還不到?他還沒摸清唐文的脾氣。”
“跟了十五年的老闆死在自己眼前,真的會無動于衷嗎?”沈昀搖頭,“他這個樣子,和顔言剛來的時候很像。”
簡弘亦立刻否定了這個猜想:“可那位怎麼能容忍?早就把他召回了。”
沈昀蹙眉,與沈桓多次交鋒的危機感襲來:“哪裡不對勁。”
簡弘亦靈機一動:“您怎麼不問問顔言?他在那位身邊這麼多年,總能猜到點什麼。”
沈昀有些猶豫。
簡弘亦兩手一攤:“您都犧牲色相了。”
沈昀一臉無語,揮手趕人:“知道了,我心裡有數。”
沈昀将門關好,吸了口氣:“過來,讓我看看。”
“不過去,你又要撓我的癢,壞得很。” 床邊鑽出一雙亮晶晶的眼睛,警惕地看他。
“不鬧了,讓我看看你背上的傷怎麼樣了?”他低頭找藥。
昨天處理得太匆忙,蠟油流過的地方現在起了幾片水疱。
“他為什麼對你這樣?”沈昀小心翼翼地掀開了顔言身上最後一點殘蠟,沉吟道,“對其他人呢?”
“不知道,隻是對我,”顔言趴在被子上,悶悶地答,“也不需要什麼原因。總不能是因為愛吧?”
“為什麼不能?”沈昀忽然反問,“你其實也懷疑過,不是嗎?如果不愛,怎麼會偏偏隻對你如此苛刻。”
顔言後背微微繃緊了,他本能地對沈桓的強權索取抗拒,每次思索都如烈日灼心,不能直視。“我不能理解。”
“傷口破了,會有點疼。”
薄荷藥油敷上燙傷處。顔言吸了一口氣:“我真不知道他這份感情從何而來。”
“會知道的,也許和你的身世有關呢。”沈昀想到他和天堂島的關系,“等你的傷好了,我就教你遊泳。”
顔言哭笑不得:“幹嘛對遊泳這麼執着?”
“你就這麼怕水?”沈昀低頭看他,“到底是為什麼?”
顔言猶豫了片刻:“大概是從前學的時候被打怕了。”
沈昀想到之前他為救楚遊受的傷,卻還不知道人還活着,心中更加愧疚,專心給他塗藥。
顔言察覺到他情緒不佳,轉而安慰道:“也沒什麼的,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你看我身上都沒有當年的痕迹了。”
“在唐家的時候,是唐甯把你放出來的嗎?”沈昀問。
顔言毫不猶豫:“是,他心中對唐遲的死愧疚,與我結盟。你若是想用他自然也可以。”
“他有了異心,沈桓當真就沒有一絲察覺嗎?”沈昀不解。
顔言半晌沒有說話。沈昀一向很敏銳,否則四年前也不會差一點就成功刺殺了沈桓。
“怎麼不說話了?”沈昀突然感到很忐忑。
沈桓自然是察覺了,一直在守株待兔,他要什麼,顔言大概知道了。
“沈昀,你聽我說,”顔言翻過身來,将他的手捧在手心,“我······得回去。”
血液瞬間從指尖褪去,沈昀感到透骨的冷:“什麼意思?回哪裡去?”
顔言歎氣,覺得自己殘忍:“我要回到沈桓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