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坐鎮汝南城,随侍的還有他的弟弟穆情。
郭總督讓出了總督府宅邸供給大王居住,他為人一向都謙遜低調,哪怕是全軍上下都眼紅于軍功,他隻一心留在王駕之側聽候差遣。
出了先世子的事,豫州官場都已經被血洗過,他哪裡還敢霸攬軍權惹眼,大王的親兵旃蒙旗、柔兆旗都出動了,如今豫州初定,膠州的宗聞那裡卻沒有傳來什麼消息。
宗聞向來都不可一世,郭總督也不敢掠其鋒芒,隻是事關豫州,他問及軍政之事,魏王笑道:“你這裡,倒也好辦,若是他有了反心,你記着——保豫州,殺宗聞,這也是孤的意思。”
魏王心想,若是豫州生變,他下令顧及宗聞的性命,部下們臨陣時就會束手束腳,郭總督知道了魏王的态度,心中也安定下來:“是,末将明白了。”
得到了大王明示,郭總督也覺得松快不少,他告退後,正巧在天井處碰到了阏逢旗副都統秦無恙。
秦無恙正端着一隻木盒,他是一個人過來的。
郭總督有些狐疑,能讓秦無恙這樣的大将親自回來,必定不是什麼小事,隻是事關阏逢旗軍務,這也不是他能輕易去打聽的。
秦無恙在外求見,魏王令他進去回話,沒有見着宗聞,魏王便直覺不妙。
他強忍着不安問道:“你們旗主呢?”
秦無恙答道:“那日,我等正在林間小徑行軍,突生變故,有賊人在高處發了暗箭,射中了旗主,旗主他身上中箭,混亂間,旗主就與我們走散了。事後,我收攏了賊人使用的那些箭羽,箭頭上是有毒的。”
“前幾日,齊王那裡派來了使者,送來了這些東西,請大王過目。”
秦無恙捧着木盒,呈送到了魏王跟前,穆怿打開盒子一看,見着是宗聞的血衣和私物,登時就覺得天旋地轉。
魏王心中十分煩躁,隻消看那血衣一眼,太陽穴突突地跳個不停。
他剛說出口的話,這麼快就報應在了他的身上。不過是防着豫州生變,他才會對郭總督如此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