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皇位上的是什麼人,與之而來的處境也截然不同,先前,宗聞被囚多年,天子對他的遭遇從不過問,齊王監禁勳貴,皇帝陛下也沒有斥責齊王的意思。現在新帝登基,為名聲考慮,以往齊王的那些手段也是用不得了,長沙國一脈無緣皇位,齊王穆怿的損失是不可估量的。
齊王穆怿刀不見血地逼死了長沙國之主東平郡公,餘下的那些王孫在他的高壓威懾下毫無反抗之力,誰知,現在瞿宗兩家又提溜出了靜王,将宗後之子推上了帝位,齊王的算盤也就落空了,天下權勢的中心依然還在洛都,把持在以新任梁王為首的河東勳貴手裡。
“新君才剛繼位不久,就開始給我出難題了。”齊王擱下燭台,坐在了宗聞的榻上,“許是那小梁王的意思,皇帝下旨,命令我們各大藩鎮送世子入洛都,以示恭順,就像當年的你那樣,背井離鄉,有家回不得,宗聞,你是知道我的,那些孩子裡,我最疼愛的就是稷兒,近來,我有意立世子,無非是在二公子和五公子裡選一個,誰做了世子,那個人就要去洛都,你說,這世子之位,我該立誰呢?”
宗聞冷冷道:“依我看,天下連年戰亂,盜匪橫行,洛都的使者也不知是何緣故,竟是尋不到徐州府,無法将天家旨意送達。你以為如何呢?”
穆怿笑道:“小梁王不是當年的端平君,他也沒有自己祖父端平君的才幹,更比不上他的父王瞿闵,那個小子,不過是個弑父奪位的貨色罷了。”
“我來見你,也并不想與你同歸于盡,在濟水渡口時,我真的以為你死在了我的面前……不會再有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