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家在隴右道的勢力根深蒂固,封閉榷場,嚴查關卡,确實也漏不出齊王的一絲消息,隻不過穆家還沒來得及向宗氏一族發難,小梁王奉天子之令,直言穆家僭越,數年不入朝觐見天子,有謀反之心,河東軍行将南下,與穆家開戰。
河東軍的檄文傳至雍州,是世子宗稷與二公子穆谌一同在議政堂裡看到的,宗稷對衆将道:“如今父王下落不明,小梁王說我們穆家數年不入朝,這其中定有什麼誤會,父王征戰多年,身體欠安,受不得舟車勞頓,父王的堂兄榮國公每年都代父王入洛都述職,向陛下請安。河東軍兵力強盛,依我看,還是由我親赴洛都,與陛下和小梁王消解誤會。”
瞿家對穆家要下手,這件事他們不是沒有準備,隻不過聽宗稷這般說,連二公子穆谌也沒想到,宗稷竟然能做到這一步,穆氏親貴們想着什麼,宗稷心裡是一清二楚,見他們并沒有反對的意思,宗稷便道:“二哥留下,其餘人都退下罷。”
宗稷執政一年有餘,已有幾分威嚴,這些大将們對他很是不敢忤逆,穆谌靜候着世子的吩咐,就聽宗稷說:“我進洛都,隻是為了拖延時間,二哥定要抓緊時間整軍備戰,穆瞿兩家一旦交手,就是生死之戰,要分出個你死我活。我走後,上章旗就托付給二哥了,天幹十旗裡,父王帶走了阏逢旗,另外兩旗……旃蒙旗和柔兆旗隻遵父王的命令,不會聽我們這些公子的話,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上三旗實難調動,眼下,二哥得用的人着實不多,除了李羽将軍和郭将軍,王叔還被父王關在牢裡,父王與我說過,二叔有帶兵之才,當此非常時刻,二哥過些日子,可以酌情将二叔給放出來,咱們叔侄一同對付瞿家才是。”
穆谌低聲問道:“世子當真要去洛都,就沒有别的法子嗎?”
“小梁王說我們穆家僭越,殊不知瞿家才更是無法無天,若我死在瞿家手裡,日後交戰,我們穆家也能在道義上占據上風。這件事,二哥還是聽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