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一襲白色襯衣外加黑色長褲，襯衣照例解開了前兩顆扣子，露出裡面精緻的鎖骨和黑色的内襯，顯得非常随意。

她知道這段時間山本可以說是不眠不休地在修行，但是手中的長刀在一招一式中和他宛若一體，也值得她驚歎了。

這家夥的運動神經是真的好。

可即使這樣也無法挽回戰場上的劣勢，山本已經傷痕累累了。

斯庫瓦羅的劍招帶起柱子的碎片瞬間劃傷了他的右眼。

視覺受限後，山本中了一計“鲛沖擊”，渾身動彈不得，而敵人的殺招近在眼前。

栗原緊張地捂住耳朵，閉上雙眼——

不想看到他輸；

不想看到他受傷。

明明可以走，可是兩條腿就像被凍住一樣，一步都走不動。

小武……到底為什麼要參加這樣的比賽？

整個比賽快接近尾聲時，有些得意忘形的斯庫瓦羅透露出他并不知道山本所學劍招的第八式并非他曾經接觸過的，而山本靠着意料之外的第八式和臨場自創的第九式最終取得了勝利，拿到了雨之戒。

山本筋疲力竭地走出教學樓的時候差點站不穩。

當他看到觀戰區的青梅竹馬時，整個人愣在原地，莫名地感到一陣心虛。

難道整個比賽她都看到了嗎？

“山本，你還好嗎？”

沢田和獄寺趕緊跑過去扶着搖搖欲墜的山本。

“棒球笨蛋，今天表現得還不錯嘛！”

“我沒事的，阿綱，”山本笑着舉起完整的雨之戒，“這下形勢總算逆轉了。”

獄寺：“接下來是霧之戰，還不知道代表彭格列的是誰？”

沢田看着一身傷痕的山本，心裡愧疚不已，還待說點什麼的時候，Reborn出聲打斷了他：“阿綱，獄寺，了平，我們先走吧。”

沢田不解地看着家庭教師，嗫嚅道：“可是……？”

了平聲音高八度：“那山本的傷怎麼辦呢！？”

“一會兒羅馬裡歐會過來看山本的傷勢，不用擔心。”

被家庭教師頗具威力的眼神一瞪之後，沢田和獄寺隻能灰溜溜地跟着走了，順便架走了還在哇哇亂叫，不懂看眼神的了平學長。

整個教學樓面前隻剩山本和栗原。

少女始終保持着低頭的姿态，不發一言。

山本手捂着左肩蹲下身來，擡起沒有受傷的左眼看着她微紅的眼眶，輕聲道：“怎麼了阿绫？我不是赢了嗎？”

栗原猛地睜開眼，恨不得狠狠痛罵一下這個沒良心的小子，可是看着他受傷無法睜開的眼睛，又于心不忍。

“赢了又怎麼樣？”她控制不住又生氣又心疼的心情，語氣變得有些氣急敗壞，“不管是輸了還是赢了都是一身的傷。”

“你知不知道我看着你受傷有多難過。”

栗原帶着哭腔的聲音聽得山本心頭一顫，心髒好像被小刺紮了一下，泛起酸澀的味道。

他家小姑娘好多年沒有這麼激動過了。

吼完之後栗原用手臂擦了擦蓄在眼角的淚水，聲音放緩：“你們，究竟在做些什麼？”

山本抿着嘴緘默。

“好，你不想說我也不逼你，”少女顫抖的聲音帶着哀求，“但是像今天這樣的事，你能不能不做了…？”

她哭得他心都疼了。

山本從小和她一起長大，從來沒有見她這麼大聲地哭過，好像有天大的委屈一下子都爆發了出來。

他也曾經發過誓，要是有人欺負他家小姑娘，他絕對會讓對方後悔活在這個世上。

可是現在，惹她哭泣的人卻是自己。

山本站起身，輕輕拉過淚眼婆娑的青梅竹馬，一手托着她的後腦勺讓她靠在自己肩上，另一手環在她的背後。

少年的身上從來都是清爽的檸檬香，可今天她隻能聞到濃濃的血腥味。

片刻後，她才聽到耳邊少年低沉中帶着一絲喑啞的聲音：“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