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整個人癱倒在冷硬的地闆上,半邊身子在剛才全力的撞擊下動彈不得,劇烈的痛楚順着血液傳遍四肢百骸,痛得他連喘粗氣都做不到,他甚至懷疑自己的内髒在剛才的撞擊中已經破裂。
時雨金時掉落在一邊,疼痛麻痹了他的神經,山本發現自己連握劍的力氣都沒有了,他甚至連看清眼前的幻騎士都做不到。
惱恨,懊悔和難以置信充斥着他的大腦,折磨着他的不僅僅是□□上的疼痛更是精神上的打擊。
難道就到此為止了嗎?
“雖然很想聽聽你最後的遺言,”幻騎士冷淡的聲音傳來,“但是你似乎連話都講不出來了。”
他語調平穩和緩,讓人聽不出諷刺的意味,仿佛隻是陳述一件事實。
山本張張嘴,發不出任何聲音。
“我現在就讓你解脫。”幻騎士舉起手中的長刀,臉上仍是面無表情。
山本吃力地用最後的力氣看着幻騎士手中凜冽的劍刃。
阿綱,小鬼,還有大家,我讓你們失望了……
還有阿绫,他腦海中浮現出少女笑靥如花的臉,不能回去見你了,對不起。
随後他難以為繼地閉上眼,陷入了沉沉的昏迷之中。
說好了要來自己的演奏會捧場,結果山本武這家夥卻不見人影。前天的演奏會開始之前,栗原绫音就不停地試圖聯系一句話都沒有就放了她鴿子的男朋友,但是直到現在,電話都充斥着千篇一律的忙音。
栗原茫然地看着手機上顯示的号碼,忽然感到焦躁不安,心中發冷,難道小武出了什麼事?這家夥雖然看似大大咧咧,但實則細心體貼,就算臨時有事無法赴約也絕不會不提前打招呼,她還從來都遇到過像這樣三天都聯系不上山本的情況。
把手機揣進兜裡,栗原擡頭一看自己在心煩意亂之下竟然走到了山本家的練武道場,門竟然還開着。
來都來了去跟山本爸爸打個招呼吧。
她剛一推開門,一道藍光迎面而來,擦着她臉頰邊的碎發打向了她背後的石牆——
栗原驚魂未定地退後兩步,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剛才的藍光,是我看錯了嗎?
她回頭一看,身後本來完好無損的牆上多了一道長長的裂縫……
不是錯覺,裡面一定出事了!是小武嗎?
猶豫半晌後,栗原這個連體育考試都很難及格的戰五渣仍是戰戰兢兢地走進了院落,沒走多久,眼前的場景讓她呼吸一窒——
山本剛拿着長刀正和一個白色制服的陌生男人對峙。
這個陌生男人氣定神閑的樣子仿佛現在面對的不是敵人,而是在自己院子散步一樣;而另一邊的山本剛卻已經渾身浴血,平時總是穿着的白色廚師服竟已經看不到本來的顔色了,他氣喘籲籲,明顯落了下風。
“山本叔叔!?”栗原驚呼道,叔叔竟然也會劍道的嗎?
“绫音,你怎麼來了?快走!”
山本剛慌亂地看着剛進來的少女,心急如焚,他一人面對如此強大的敵人已然是吃力不已,甚至無法保證自己全身而退,現在再加一個連自保能力都沒有的孩子……
“绫音?”那個白色制服看着眼前的少女,忽然用恍然大悟的語氣輕笑道,“栗原绫音是嗎,既然你自己送上門來了也省了我去找你的時間。彭格列的雨之守護者要是知道自己在世界上唯二的兩個親人命喪于此,不知道會露出怎樣的神情呢?真想看看啊。”
栗原心裡大概有了個方向,這家夥應該是來自彭格列的敵對家族,那麼彭格列那邊已經出事了嗎?那小武他是不是也……
她頓時渾身發冷,如墜冰窖,一時間腦子裡一片混亂,她緊咬着下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不行,我現在沒空擔心他,現在的當務之急要帶着叔叔逃出去!
正在此時,對面的白色制服手中長刀的刀身上裹上了一層藍色的光暈,與山本剛手上的純粹冷兵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是死氣之火。
白色制服揮舞着藍色刀刃,沖着山本剛釋放出數不清的有形光刃,每條光刃速度迅猛還帶着鋒利的罡風,讓山本剛沒辦法接近對方,隻能疲于奔命地閃躲,體力已經快要接近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