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上樓後,外間妖風作祟上下探查一番客棧内并無異樣,好似就隻是穿過峽谷的風罷了。
商陸不敢睡,就坐在紀翎房門口守着。
林燼野壓低聲音問商陸道:“裡面可安好?”
尚不待商陸回答,内裡傳來一聲:
“安好,你…們呢可有受傷?”
“王爺放心,并未。”林燼野叮囑了幾句商陸後便回房了。
一夜好眠無夢,衆人辰時起在客棧用早膳時便聽一商隊道:“昨夜你們聽見了嗎?”
“聽見了窗外斷斷續續傳來的聲音,好生吓人。”
一人哼道:“難怪都說往後還是走水陸,要不是裴家借失竊案将碼頭漕運費水漲船高,誰願意來這走亂葬崗路?”
林燼野腦中一閃而過一個念頭方轉過身問道:“敢問幾位小哥,臨安碼頭離糧馬道多遠?”
那人愣了片刻:“自是在臨安城越江,快近百裡。”
紀翎忽而支着下巴輕挑眉看着身側的林燼野道:“我在臨安生活十二年,你為何不問我?”
“這等小事怎好叨擾王爺?”林燼野從容答道。
紀翎通透如墨的眸子裡漾着化不開的縱容大抵在他眼裡是長輩對小輩關懷的縱容。
他低下頭從懷裡拿出一顆糖擰開糖紙捏着晶瑩剔透的糖忽而道:“林大人…”
林燼野正啟唇答時,櫻唇觸碰着一絲甜。
她愣神看着紀翎。
紀翎彎着狐狸眼眼角的痣無意撩撥着人,将糖塞了進去:“吃吧,你小時候最喜歡的。”
她倏然面無表情起身落下一聲:“幼稚。”
林燼野見那掌櫃忙着在前院招呼客人便踱步到後院問灑掃的小二:“押送隊伍第一夜宿在你們客棧,有何異常?”
小二見是林燼野臉一白:“并…并無異常。”
“檢查糧草是每一車每一袋都檢查了?”林燼野扔給他一個碎銀子。
小二大喜逐漸也不怕林燼野了,畢竟誰能和财神爺過不去?
“自然不能,隻是每一車拆開最上面的一袋。”
林燼野繼續道:“他們動身時可有耽誤時辰?”
小二搖搖頭:“沒有,大人們那日起得很早辰時一刻便啟程出發了。”
她一聽此言瞬間蹙眉,林燼野自然不信那糧會在幾百人眼皮子底下被換,所以将目光一直都盯在這家客棧内。
要在這麼多官兵手底下動手換糧,必定會有迷煙之類。
但是聽小二的話,他們一大早便能啟程。就最先排除了迷煙,先不說用了迷煙次日能不能按時醒來,便是頭暈腦脹都夠他們受的。
林燼野多扔了幾個碎銀子給小二,便讓衆人收拾好行囊上路。
一路上人煙稀少,隻有些許小商隊因交不起裴家碼頭漕運的錢才冒險走這條糧馬道。
因怕紀翎出事,林燼野便讓阿竹阿垚兩人先行探路,自己則斷後跟随馬車。
紀翎撩開簾子對林燼野道:“騎馬辛苦,小也不如直接上馬車?”
林燼野言辭拒絕道:“不必,微臣斷後保護王爺安全。”
雖說她十分笃定,紀翎身邊定然還有潛藏一路的暗衛。
但她不能冒這個險,若是臨安王與她同行遇難,朝中那幾位還不趁此良機将自己生吞活剝了?就算陛下出面都難以護下她。
這一路還算風平浪靜,并無異常,幾人彙合後便看見不遠處的地界便是地都還隐隐泛紅。
阿竹不僅喟歎道:“那日場面究竟多血腥?”
這一路段的峽谷逐漸開闊起來,可兩側的高山密林中仍舊是極好埋伏之地。
阿竹望着兩旁的高山:“想來這山上,便是那賊匪埋伏押送隊伍的地方?”
林燼野吩咐道:“阿垚留此護好王爺安全,阿竹随我上山看看。”
阿垚将追風弓拿于手上,一躍跳上路邊供人歇腳的茶攤茅草頂上。
他将箭搭在弦上,可供他在聽到遠處高山上若有異動便能随時射出一箭以救二人于水火之中。
林燼野與阿竹上山後,看着眼前的景象瞬時皺眉怔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