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切好的瓜擺在桌上道:“泉谷縣的水源便是越江的一條小分支河流。”
林燼野急切問道:“那河流呢?”
老漢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歎息一聲:“朝廷修建糧馬道,便是要斷了那條河引往别處去了。”
紀翎沉聲道:“那泉谷百姓用水自何處?”
老漢坐在凳子上用芭蕉樹葉為自己扇風:“自有縣令替我們鑿井。”
林燼野放下兩枚銀餅在桌上,翻身上馬。
“诶官爺,多了。”那老漢正欲翻找着自己的碎銀子卻見衆人要走,連忙喚道。
林燼野調轉馬頭,聲音随着疾馳的風傳來:“不必找了,天太熱會中暑氣的,老人家早些回吧。”
待抵達客棧之時,那小二笑着迎來為衆人牽馬:“本以為幾位官爺要在泉谷縣多留幾日沒想到這般早便返程了?”
林燼野一躍下馬後,凝視小二的眸光裡是冰冷淩冽:“無收獲隻好先回來,今日再住一晚。”
小二打了個哆嗦,笑容凝固着點頭。
進客棧之後卻不想掌櫃不見了蹤迹,小二讨好的笑着為幾人拿鑰匙道:“掌櫃的在後院地窖清貨呢。”
林燼野擡眸拿過鑰匙:“糧馬道不靠越江,那你們用水是如何用?”
小二朝後一指:“官爺不知,客棧後院有井。”
林燼野走過去,看着那口井邊沾上一層灰,便道:“阿垚,将水打上來。”
一看那打上來的水還漂浮着樹葉與死蟲林燼野便低聲與阿垚道:“他們用的不是井水。”
這時,身後一聲響動,便見地上不起眼處被推開,掌櫃走過了出來微微一愣便将地窖關上道:“喲,幾位客官這就又回來了?”
阿垚提着那桶水道:“是啊,在泉谷縣喝了井水尚覺甘甜,渴了便想再打一些上來喝誰知這井好似許久沒用過似的。”
掌櫃明顯面色一白他擠出笑道:“官爺您瞧那幾缸水缸内是我們一月前打上來的水,幹淨清澈才能入口嘞。這井要待那幾缸水都耗盡了才回重新打水上來。”
阿垚嗤笑一聲正于辯駁,卻被林燼野擡手攔住:“原是如此,想來是我們唐突冒犯了。”
林燼野轉身之際低頭看向那地窖腳步停頓:“地窖内放的什麼?”
掌櫃笑着道:“回大人,瓜果蔬菜。”
“你知道我們身份?”林燼野笑意悠悠望着他,“小二說的?”
掌櫃咽了咽唾沫:“幾位大人風塵仆仆的來,一沒貨物定然不是商隊,二就算是趕路之人哪有您幾位豐神俊朗?”
“呵,掌櫃的好眼力。”說罷,林燼野轉身離去。
回到房中,阿垚笃定道:“客棧用水定然不是井水,那漂浮死蟲分明就已經死了不止一個月了。”
“所以,今夜去地窖。”林燼野雙手抱胸推開一扇窗戶低頭看向地窖的方向。
紀翎拉住林燼野的衣角誠懇道:“我也可同去相助。”
“王爺是去為我們拖後腿的?還是為我們去打草驚蛇的?”林燼野掃過他的雙眸,“商陸看好你家主子!”
彎月如鈎,窗外樹影婆娑,黑沉沉的夜籠罩着大地。
三人摸黑而行,探查掌櫃與小二已然熟睡後方前往地窖。
阿竹輕聲道:“我在這裡為你們把守,若是有人來了會敲擊三聲。”
林燼野用鎖月刀劈開鎖住地窖門生鏽的鐵鍊,拉開門進入地窖後,内裡潮濕的空氣撲面而來。
地窖内不大,四周都是磚牆。
阿垚拿出火折子在前方為林燼野探路,看着滿地的瓜果蔬菜道:“老大,确如掌櫃所言。”
忽而林燼野擡手示意他:“你聽,有水聲。”
“的确,水流之聲,莫非這裡能穿過客棧後面的山抵達那條被引走的越江分支?”
随後阿垚沉思片刻,犯了難:
“但是…地窖内隻有一畝三分地,如何能穿過整座山谷?”
林燼野擡眸她摸着四周的磚瓦:“除非,有暗道。”
阿垚想不通,一邊摸着牆一邊道:“可就算有暗道,那麼長一條路,一夜之間怎麼能瞬間将四十車糧草全部替換?”
林燼野好似摸到了一塊突出的磚瓦,輕輕一按。
驟然,一聲響動,地窖盡頭的磚牆被彈開了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