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時努了努嘴,“那我就是沒有學習的天賦嘛……”
一直到翟弛考上了大學兩人才面臨了第一次分離,翟時拽着翟弛的衣角,可憐巴巴道:“哥,你為什麼要去那麼遠的地方上大學。”
翟弛停下收拾行李的動作,轉過身輕輕捧起翟時的臉,眼裡滿是溫柔與不舍:“阿時,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我想變得更優秀,以後才能更好地照顧你。”
“可是我會很想你。”翟時的眼眶微微泛紅,聲音也帶上了幾分哽咽,手指把翟弛的衣角攥得更緊了。
翟弛伸手把翟時摟進懷裡,拍了拍他的背:“我也會想你的,阿時。不過現在科技這麼發達,我們每天都能視頻聊天,分享彼此的生活。”
“真的嗎?”翟時擡起頭,眼睛裡閃爍着期待的光芒。
“真的,我保證。”翟弛認真地點點頭,又揉了揉翟時的頭發。
到了翟弛要離開的那天,翟時起了個大早,幫着翟弛把行李搬到車上。一路上,他都緊緊地跟着翟弛,生怕一不留神,翟弛就消失不見了。
車子發動的那一刻,翟時的眼淚終于奪眶而出,他朝着車子奔跑了幾步,大聲喊道:“哥,你一定要早點回來!”
翟弛從車窗裡探出頭,揮着手回應:“阿時,你要好好學習,等我放假就回來看你!”
車子漸行漸遠,消失在道路的盡頭,翟時還站在原地,久久不願離去。
在翟弛離開的日子裡,翟時每天都會給翟弛發消息,分享自己在學校裡的點點滴滴。今天和同學鬧了小矛盾,明天又在課堂上被老師表揚了。而翟弛也會在空閑的時候,立刻回複翟時,耐心地聽他傾訴,給他出主意,鼓勵他好好學習。
到了周末,兩人就會準時視頻通話。看着屏幕裡熟悉的臉龐,聽着熟悉的聲音,翟時的思念才稍稍得到緩解。“哥,你在那邊吃得好嗎?住得習慣嗎?”翟時總是關切地問。
“都好,你不用擔心我。你呢,學習有沒有進步?”翟弛也總是不忘關心翟時的學習。
“我進步了的,哥,到時候我考你的大學好不好。”
“可是阿時上大學的時候哥哥已經畢業了。”
“那……那也沒關系!”忽話是這麼說,但翟時眼裡是藏不住的落寞。為什麼他不能長得快一點,這樣就不用一直和哥錯過了。
“阿時聽話,哥哥過段時間就回去看你了。”
“嗯。”翟時點了點頭。
挂斷電話後,翟時滿心期待着翟弛回來相聚的那天,每天掰着手指頭數日子。
然而,日子一天天過去,約定的歸期已過,翟弛卻如人間蒸發般沒了蹤影,電話打不通,消息也石沉大海。
起初,翟時還安慰自己,也許是哥哥臨時有事耽擱了,過幾天就會出現。
但随着時間一點點流逝,不安和焦慮在他心底蔓延開來。終于,他忍不住跑去問聶萍,希望從她那裡得到一些關于翟弛的消息。
聶萍看着一臉焦急的翟時,眼中滿是心疼與不忍,猶豫再三,還是決定把真相告訴他:“阿時,阿弛他……他爸爸出了意外,情況很嚴重。阿弛趕回去處理,可能一時間顧不上聯系你。”
聽到這個消息,翟時隻覺腦袋“嗡”的一聲,整個人都呆住了。
“媽,我想去見哥。”
聶萍望着翟時,眼中滿是理解與擔憂:“阿時,我知道你擔心阿弛,可你現在還在上學,而且路途遙遠,我和爸爸這段時間都很忙,沒辦法陪你,你一個人去我又實在不放心。”
“我已經長大了媽媽。”
“可是寶貝,你連成年都沒有。”
翟時咬了咬牙,心中的念頭愈發堅定,他暗自決定,瞞着父母也要去見翟弛。
他偷聽到了翟弛父親所在的醫院,拜托紀诩幫忙,幾經輾轉到了醫院。
他一路小跑着沖向病房,走廊裡彌漫着消毒水的刺鼻氣味,周圍的嘈雜聲此刻都被他自動屏蔽,滿心滿眼隻有尋找翟弛這一個念頭。
就在他轉過一個拐角,快要到達病房時,一群醫生護士匆匆從病房走出,為首的醫生神色凝重地宣布:“我們已經盡力了,節哀順變。”
翟時的腳步猛地頓住,大腦瞬間空白,一種不祥的預感緊緊揪住他的心。他繼續朝病房走去,看到翟弛呆立在病床前,身形單薄又無助,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氣。
“哥……”翟時輕聲喚道,聲音裡帶着難以抑制的顫抖與悲戚。
翟弛緩緩轉過頭,目光空洞地看向他,像是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
那一刻,翟時清楚地看到翟弛眼中的悲痛與絕望,那是他從未見過的神情,心像是被重錘狠狠擊中,疼得無法呼吸。
翟時快步走到翟弛身邊,伸出手握住他冰冷的手,“哥,我來了。”
翟弛嘴唇動了動,卻什麼也說不出來,隻是反手緊緊握住翟時,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在這一刻靜止,兩人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病房裡隻有儀器發出的微弱電流聲,像是在為逝去的生命默哀。
許久,翟弛才艱難開口,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阿時,我沒有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