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婉清有些擔心自家徒兒那日過于突出的表現為自己樹敵過多,“前期盡量不要太惹眼,保護好自己。”
倒不是教對方怯懦,隻是進退有度,不将自身置之死地,向來是她的行為準則。
白衣女子點點頭,也不知道聽進去多少,隻專注盯着黎婉清的臉。
忍不住伸出手指,在完全看不出師尊原本面貌的臉上輕輕戳了一下,被柔柔瞪了一眼,心虛地收回去,低頭乖巧應承,“徒兒明白。”
“諸位請上台。”
最後一日比賽的擂台變為了青灰色,面積擴大,各方位站立四名裁判保證參賽弟子安全。
沈祈遇和林漪青玉瑤一同上台,肖缺站在對面,也跟着走上來。
周圍的人一瞬間将目光轉移到兩方,期待實力強勁的對手先一步體力耗盡,可安靜了好一會兒,仍沒有人動作。
台上僵持不下,台下已然按耐不住。
底下看熱鬧的人對着衆人大吼,“怎麼不敢上啊!仙門前十的弟子就這水平?”
一名渾身精壯的男子被激出了氣性,手中鐵錘相撞,發出沉悶鐵器聲響,“哼,都不敢上,我來!”
說完,鐵錘竟然直指場邊的瘦弱僧人,“你,來戰一場!”
那僧人這才睜開眼,雙手合十,低聲道一句,“阿彌陀佛。”
随後便見此人身上金光大盛,骨骼扭曲之聲在安靜的場中響起,略顯詭異,十息後才顯出身形。
原本似女子般瘦弱的身軀不再,僧人已變為了足有八尺高的壯碩體型。
渾身充斥着狂暴靈氣的人聲音儒雅,低頭擡掌,“施主,請。”
沈祈遇皺眉,這才認出來此人的身份,“普度寺懸提。”
普渡寺,仙界唯一一處佛教,輕易不出世,一旦出世,便是天下動亂之時。
看樣子寺裡的高僧算出了什麼,才會派弟子參加本屆宗門大比。
而懸提此人,乃是未來佛教的掌門人,生得女相,面如冠玉,修的卻是相反的武道,變化身形後一身力氣蠻橫無匹。
對手是仙界出名的煉器師之子石山,也以武力強勁出名。
随着場中央兩人相撞傳出的轟鳴聲,戰鬥頃刻間打響。
不止兩人拳拳帶風的互搏,還多了幾名趁機尋找兩人弱點的參賽選手。
混戰一旦露出缺口,就是被圍攻的開始。
可兩人□□強悍,一時之間對轟出來的氣流讓周圍的人無法插手,俨然構成了自己的一方戰場。
于是那幾人的目光集中到了肖缺身上。
倒不是人緣差,男主長得俊秀,在外裝出潇灑的形象,認識的朋友多,路人緣也還行。
隻不過恰巧,與男主相熟的名家弟子被沈祈遇碰到,一路打了下去,導緻最後剩下的人都來自平日裡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
天一宗三人站在一邊,看起來自然沒有獨自一人的肖缺好打。
更何況不知底細但實力強悍的沈祈遇還在,他們可不敢做第二個程秋衣。
幾人一齊沖向肖缺,一邊用各種花裡胡哨的法訣砸,一邊道歉,“對不住了,肖道友。”
肖缺嘴角抽搐,不甘心地瞪了沈祈遇一眼,擡手接下四處而來的靈力。
沈祈遇樂得清閑,站在青玉瑤身後,觀察男主的招數。
雖然是個養尊處優的廢物,但天道之子确實有點實力,哪怕被圍攻也依舊穩穩抵擋每一招,絲毫看不出來慌亂。
轉變出現在那兩人對沖的戰場之中,鐵錘男子被突如其來的一柄小劍襲擊,身側赫然一道深可見骨的血口。
還未待他尋找出處,便被時刻觀察的人圍攻,一時間肖缺的壓力驟減,鐵扇揮出直接将一名注意力不集中的對手打下台去。
裁判出聲,“鎮龍派塗義淘汰。”
台上那人将扇子收回,姿态翩然,合扇攏于身前,嘴角勾笑,“承讓。”
原本集中攻擊的人瞧見肖缺一招克敵,立在原地不敢動作。
很快,處在圍攻下的壯漢倒地,在被裁判擡下場時憤怒地握着一柄小劍大吼,“誰暗算我,敢做不敢當嗎!”
當然,無人會蠢到自認小人行徑。
沈祈遇側頭瞧了一眼,認出這是那日秘境前肖缺使用的小刀。
男主的武器是扇,但自身藏有衆多暗器,一身保命功法,在原書中幾乎無人能敵。
這柄特制的小刀含有一絲空間法則,能夠短暫穿破空間,神不知鬼不覺殺敵于無形。
她對着識海中的系統嘲諷,“這就是你說的能夠拯救天下的男主?”
系統電流聲響,啞口無言。
這個男主,和它想象的,還有書裡寫的,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