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天嗎?那我就把這無知無覺的天捅破。”
一道道藍色劍光形成,千百道劍影彙聚成一柄巨劍,泛出的光芒居然能與彌漫半邊天的金色分庭抗禮,散發着恐怖的殺傷力。
“這是?”
底下的人竊竊私語,紛紛被這幅藍金色對撞的場面折服。
“一劍開天門!”
玉清老祖的成名絕技,在幾百年前的仙界可是如雷貫耳。
要說問天是敢于向天道求取,開天門便是與天道争出一線機緣。
更為艱險,也更為難得。
老一輩的人還能在黎婉清手中見一兩次,年輕一代倒是未曾見過。
前幾天沈祈遇使出不完全版,他們都以為那便是極限。沒想到如今能在年輕的小輩手中展示出完整形态。
一位老者撫着胡須,笑歎,“後生可畏啊。”
台邊四名裁判身上靈力綻放,嚴陣以待,生怕兩位天才在這番全力對決中失了性命,那将是仙界之損。
黎婉清注視着白衣少女,心中感慨萬千。
原來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早已成長,不僅将她的教誨記在心中,甚至比她期待的做得更好。
雛鳥注定遠飛,隻是這時刻比她想象的早了太多。
黎婉清眼睫輕眨,壓下澀意,手中靈力默默積蓄,随時随地準備上前施救。
在萬衆矚目中,金色劍光斬下,藍色劍陣沖出,兩者相接時,沖天的靈力将擂台上的法陣沖破,撞向四周觀衆。
衆人手忙腳亂抵擋,修為差些的直接被靈力波動掀飛,一時間亂糟糟成了一鍋粥。
臨仙宗長老急忙布置新的法陣,與此同時,半邊天空的金色漸漸消散,金色劍身上出現密密麻麻的裂痕。
伴随着一道清晰的碎裂聲,金色人影破碎,裁判立即沖向還睜着眼睛不可置信的肖缺。
藍色大劍卻忽然散開,化為分散的劍流,自四面八方刺向中央的男子。
裁判修為也不過潛淵境,面對沈祈遇附加了神識之力的劍招自然預判不及,等到意識到這是殺招的那一刻,已經來不及了。
一聲怒吼傳來,伴随着強勁的靈力,“豎子敢爾!”
藍色劍陣輕易被擊破,靈力朝着沈祈遇揮去,被一道青色衣袖輕輕柔柔卷走,瞬間樹靜風止。
“于掌門,對小輩出手,實在有失風度。”
青衣女子面貌普通,氣質卻是不凡,一擡眼一揮手,便抵住了對面那人的威壓。
被稱為于掌門的金衣女人回頭看着自己的寶貝徒弟。
肖缺似是還沒有從失敗的結果中回神,保持着持劍的姿勢,雙目圓睜。
于宵雲緊緊握拳,擡手想要揮過去,又停在半空,最終歎氣一聲,既怒其不争又氣對手狠毒。
她在心疼和責罰中選擇找對手算賬。
“這丫頭小小年紀就下殺招想要我徒弟的命,我施以懲戒,有何不可!”
沈祈遇本還有餘力,站在原處聽到這話,不打算忍,立刻裝出一副虛弱的模樣,直直往前倒去。
黎婉清急忙回身接住她,心疼得緊,把人牢牢抱在懷裡,顯出本來面貌。
一張清秀的美人臉,此刻目含溫柔,為這本就完美的面貌附上了神性,引來場下衆人驚豔的吸氣聲。
沈祈遇聽見,下意識将師尊抱緊,往那懷裡又鑽了些。
再好看也是她一個人的,誰都别想和她搶。
黎婉清感受到徒兒似是尋求安全感的動作,溫柔安慰,“阿遇不怕。”
眼神在望向對面時化為寒刃,令滿場觀衆更為心驚。
婉清仙子向來淡泊,露出這種表情,想必是真的動了怒。
“這是我的徒兒,還輪不到于掌門教訓。”
“小輩,你也是我看着長大的,如今怎的也和你師兄一般狂傲自大?”
本命劍邀月出鞘,直指金衣女子,劍風至那人身前,被金光屏障抵擋。
黎婉清手挽劍花,姿态輕松便使出了同沈祈遇一模一樣的劍招,殺意十足,嗓音卻依舊平靜。
“是嗎?那便請前輩賜教。”
半步仙人鏡使出的殺招自然與探靈境不同,威懾力十足,卻精妙地控制住,隻壓向躲在于霄雲身後的男子。
她要求不多,一報還一報。
那人吐出一口鮮血,面色蒼白。
沈祈遇聽到神識中的系統和金衣女人一同出聲,【男主!】
她冷笑一聲,在識海内看着系統幹着急,心情舒緩,“你的男主快死了。”
“徒弟!黎婉清,你敢!”
金色劍光正要凝聚,就被一道聲音止住,“二位莫要動氣。”
臨仙宗宗主躲清閑失敗,還得裝出一副和和氣氣的模樣當說客。
“弟子比試難免不知輕重,沒有傷及根本已是萬幸。當務之急,先療傷才是啊。”
這一句話點醒了兩位愛徒心切的師尊,立刻将自己手裡的人帶走,轉瞬結束了這場鬧劇。
場下灰衣老者又歎,“沒想到此生臨終,又見到婉清仙子的一劍開天門。”
年輕時驚鴻一瞥,将那人視作畢生目标,如今白發蒼蒼再次得見,也算一路仙途圓滿。
“當真不負,驚才絕豔一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