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天野真人說這話的意欲何在,可是蒼悅君聽起來是略帶嘲弄,又或許是她太過明感了吧!
“天野真人位重權高,昆侖峰又是仙門北鬥,悅君隻是遵循師父宿命匡扶青城百蓮宮,也不至于百蓮宮一派自此消失在仙門宗派之外!”
自從賀落雲先前鐘情于蒼悅君的事情鬧了笑話之後總找不到機會發洩内心的恥辱,現在本想着損幾句蒼悅君卻被其父親擋下心裡很是不舒服,撅着嘴站在一旁跟個受委屈的小白兔一樣。
父親自然了解女兒的心思,眼下的場合豈能讓女兒專橫跋扈?再說女兒和蒼悅君的那件事已經很丢人了,在昆侖峰都成了茶前飯後的談資了,絕對不能再次被提起,于是天野真人老态龍鐘的笑道:“百蓮宮雖然與衆仙門不曾往來,但是百掌門創立宗派不易,現在蒼姑娘有心重建百蓮宮是件好事,相信不久将來定能在諸多仙門宗派中鶴立雞群!”
蒼姑娘:“……”
你恭維就恭維吧!還這麼虛僞,當真是一股子雞屎臭味!
下山的時候賀落雲看着走遠的蒼悅君大聲嚷道:“蒼悅君你要好好的活着,我們的賬還沒算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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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青城山,瑾萱看到蒼悅君眉目微鎖,隻當是因為去昆侖峰為自己求取混元真氣無果而愧疚!
她甜甜笑道:“悅君師姐你是因為去昆侖峰為瑾萱求取混元真氣沒有結果煩惱嗎?”
蒼悅君轉頭看向瑾萱,瑾萱握着書卷正看着她,那模樣有點可愛,因為過了今年瑾萱才成年,那小臉尚未褪去稚嫩。
“其實也不是煩惱,隻是不湊巧雲錦真人閉關我隻能無功而返,覺得對不住你!當初信誓旦旦的說去了昆侖峰定會向雲錦真人求取混元真氣,可是……!”
瑾萱搖搖頭,依然笑着,“沒什麼的,瑾萱現在能說能走的又不用人服侍了已經很滿足了。”
“……”
百蓮宮沒了,師父沒了,師姐們也沒了!
現在隻剩下瑾萱了,蒼悅君知道現在作為師姐要挑起整個門派那是多大的責任,以後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要深思熟慮,不能有絲毫馬虎,因為他是大師姐,是百蓮宮的接班人!
日子過的飛快,一轉眼兩個月過去了。
酷暑對于青城山來說沒那麼熱,蒼悅君在練劍場教雲常在入門劍法。
雲常在雖然個子矮了些,但是性格溫順也算聰慧,蒼悅君演習了一遍入門劍法他就照貓畫虎耍起來了。
雲常在自顧無暇的耍着劍,蒼悅君就像看猴戲,在一旁直搖頭,想要告訴他要把劍訣運用到劍法裡,不是隻耍花樣,可是看他那賣力苦練的精神實在不忍擾了興緻,幹脆等他練累了在糾正錯誤!
在那邊坐着的瑾萱笑的前俯後仰,這并不像給百蓮宮招收來的一代弟子,而是來搞笑的猴子!
“這是來了隻猴子……!”
當然這句話那邊耍劍的雲常在根本沒有聽見,他還在全神貫注的耍着劍,劍花挽的很像那麼回事,就是不知道臨陣對打怎麼樣!
瑾萱眼淚都笑的流出來了,見蒼悅君走過來身子朝一旁挪了挪讓出一個位置讓蒼悅君好坐下來。
蒼悅君随手用衣襟拂鬓角處的汗珠才對瑾萱說,“你也别笑話常在,當初你練劍那會兒也好不到哪裡去,最起碼這孩子還能下得了決心!”
瑾萱笑着道:“我那會兒也肯吃苦,我三天餓九頓被師父處罰依然信心滿滿,多少個夜晚我不眠不休……可是!”
似乎說到了傷心處,瑾萱低下了頭,也不知道是想起了師父還是想起了小月師姐和那些已故的師姐們!
蒼悅君以為她還在為不能修行的事傷心難過,又開始苦口婆心的安慰起來,“瑾萱,除了昆侖峰的混元真氣或許還有别的辦法幫你修行,所以啊……你……!”
“不……我并沒有因為無法修行而失去信心。我是看到猴子想起了當初師父教我練劍的場景,我好想師父和小月師姐。還有……!”
瑾萱忽然擡起頭看着蒼悅君,眼眶紅彤彤的,憋着兩包淚,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原來都是蒼悅君誤解瑾萱了,她從昆侖峰回來後就換做了一副平常心對待自己能否修行的事,隻是有時候觸景生情,想起了師父和已故的師姐們心裡難過,甚至恨……恨是誰屠了百蓮宮滿門。
蒼悅君沒有說話,眼角微動,眉心打成了蝴蝶結,短暫的入了一下神,聽到瑾萱說話才回過神。
“悅君師姐,你說到底是誰屠了我們百蓮宮?”
瑾萱不止無數次問她這個問題,這個問題是她心中的一個梗,隻要她不死這件事在心裡永遠都過不去,師姐們的情分師父的養育之恩不敢忘!
這個問題同時困擾着蒼悅君,原本以為是魔族人屠了百蓮宮滿門,可是上次去魔族蒼悅君問過白幅神君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于是事情就變得撲朔迷離複雜起來了!
午飯時候,雲常在采桂花還沒回來,蒼悅君擔心他一個人會出什麼意外就去了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