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男女女從不同地方趕來參加今晚的狂歡,放縱會從十點開始一直持續到早上六點。
來此的人們大多成群結隊,很少有落單的人,獨自的一人要麼顯得故作鎮靜實則在左顧右盼,他們可能是頭一次來這裡還未摸清規則,另一類則是信心滿滿要将今晚作為獵場的人,他們随時準備向看上的獵物搭話。
一群踩着精緻高跟鞋的女生從高級轎車下來,她們可能來自西倫敦,而另一波穿着沒那麼整潔,更加個性随意的人可能來自東倫敦,女人們往往化着占了半張臉的誇張大紅唇。
斯克内爾在等待莎拉的過程中用報紙人的觀察力來打發時間。
“斯克内爾!我們在這裡。”莎拉一行人姗姗來遲,有男有女,看得出她們已經喝過一輪正處于有些亢奮的狀态。
“你還帶了照相機?不愧是記者!”莎拉看見斯克内爾脖子上挂着相機。
“今天碰巧帶着,不過我不是記者,我。”斯克内爾的解釋被打斷。
“你能給我們照張照片嗎?”莎拉的一個朋友提出的建議立刻得到了響應。
“ 當然可以。”斯克内爾忽略小小的誤會,然後為漂亮熱情的男女們留下了此刻的記憶,等待洗出的相片定格了一群八十年代初的年輕人的青春。
她們需要排隊入場,莎拉自然上前挽住了斯克内爾的胳膊,然後說:“走吧,科林。”
排隊的人并不一定都有門票,門票是入場券之一,另一入場券則是賓客名單,如果你在主人的名單上那麼你可以放行,否則會被門童拒絕入内.
如果有人說:是這樣的,我就在你們經理名單上。那麼這人一定在說謊。
排在斯克内爾前面的一個人明顯是喝多了酒,一直在糾纏門童,與他結伴而來的另一個人被放行,這人本來有一個掏錢進去的機會,但卻自顧自耍起了酒瘋。
終于醉漢被趕走,隻能在大街上來回踱步,等待着在下一個人群高峰的時候混進去的機會。
“那個人說不定磕嗨了。”莎拉她們一邊打趣說笑一邊走進了老船長的内場。
室内燈光昏暗,閃爍的霓虹射燈一瞬一瞬的照亮人們的臉。電子合成樂的節奏和燈光配合,震蕩、間隔、持續、閃爍,唱片騎師在操作台上操控擠在舞池裡的幾百人蹦跳、扭動、甩手,在迷亂中上演着無數迷情。
釋放自己吧,唯有音樂才能讓我們逃離壓抑的社會,不去管一品脫牛奶漲了多少錢,奢侈品反正也買不起,工作更是找不到!我們如此年輕,我們本該如此自由,我們反抗一切,因為是他們先背叛我們的!
TOO FAST TO LIVE TOO YOUNG TO DIE
氣氛在午夜時達到高潮,這個時間又有更多的人進來,老船長名副其實擁衆衆多,帶領水手在蘇豪之夜的甲闆上瘋狂起舞,酒水狂歡。
斯克内爾從人群中脫身來到了吧台,他給自己點了一杯橘子汁利口酒,比起被調酒師以“你還是不是一個男人”的眼光打量他更讨厭喝醉酒後的醜态百出,尤其是在公共場合。
“我也喜歡橘子汁。”
“好品味,橘子是最好吃的水果......啊!萊德?”即使是嘈雜的音樂也掩蓋不了驚訝中的驚喜。
“嗯,是我,不用這麼驚訝,斯克内爾先生。”萊德·菲爾普斯靠在吧台邊笑着看斯克内爾,他還特地加了先生的稱呼呢。
斯克内爾對萊德的出現感到意外,他意外自己從聽到老船長這個詞就開始暗自假想的相遇場景真的能發生,就好像全知全能的上帝響應他似的讓人站在這裡,就站在他的身邊。
萊德比上次見到他時的狀态好了許多,那頭紅色的頭發雜亂的披着遮住了眼睛,隐藏其間的淺色眼眸被燈光染上間替的顔色,在忽明忽滅的照明下閃爍,薄唇翹起好看的弧度。
他身穿白色襯衫和黑色長褲,同之前那身一樣,原來是這裡的服務員的裝束。
“你原來在這裡工作,對了,就是那些人,上回那幾個找你麻煩的。你還好嗎?”斯克内爾想起那些暴力分子和他們導緻的萊德身上的傷,綠色眼睛流露出擔憂,這很讓人擔心,如果他們還在這裡的話......
“你放心吧,那些人已經上了老船長的黑名單,屬于最不會受到歡迎的行列。”萊德這時換了姿勢,以一種服務人員的姿态對斯克内爾說:“在上班時間閑聊是會被扣工資的,我們可以找個安全角繼續叙舊。”說着做出了恭敬“請”的動作。
“别忘了你的橙汁。”
“啊,好的。”
斯克内爾乖乖端起杯子,忘了指正對方自己點得的的确确是杯酒。
繞過熱舞的人群,兩人來到室内側方一個突起的牆壁處,這裡是個隐蔽的偷懶角落,同時仍能有燈光照着不那麼黑暗。
但這個角落并不富餘,斯克内爾緊靠着牆,他的高大身形占據了更多空間,尤其周圍晃動的四肢還時不時越界,萊德背對着人群,為躲避手肘手掌之類的東西隻能挨着斯克内爾更近些。
最後,兩人的距離在不小心擠上照相機的時候拉開更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