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下山遇到困難就回來，徐神給你撐腰！”

想學劍術！

你兩眼放光看着那柄淬光寶劍。

“小乖想學劍術？哈哈、當然行！”

“來、徐神教你！”

這副身體還是太勉強了，你費力舉起那柄劍，剛舉起來就胳膊發酸。

手臂劃過一道發絲，你擡眼一看，祢衡嘴裡叼着根草，難得綁起馬尾，朝你咧嘴笑着。

“師妹，要不要師兄幫忙啊？”

你悄悄看一眼石桌上喝酒的徐庶，搖搖頭。

祢衡有些失落的哦一聲，斜斜坐在旁邊擺弄腰間玉佩。

劍之所向，心之所望。

手中劍亦是本身，劍指的方向，花亦可斬。

指尖拈花，劍意如雨落竹鳴。

劍影閃過，打旋落下的花瓣落于劍身，你撚起一看，是朵桃花。

“為何忽然想學劍術了？”

白衣翩跹，少年執着淡紅薄粉的劍落到院中，地下落花随動作飛揚。

‘想下山，所以學些護身的。’

淩統點點頭，随後遞給你一枚銀杏玉墜，你拿在手中細細觀摩，祢衡見狀快步走來。

“怎麼被師弟捷足先登了，我也準備了。”

“來，這個也收下。”

那枚绯紅劍穗就如他的人一般，鮮亮奪目。

紅色幾乎占據你身上所有色彩，與淩統送來的玉翠綁在一起。

‘銀杏葉？’

見你投來疑惑目光，淩統開口：“本來想着送桃花的，可銀杏葉的寓意更好，便做了。”

祢衡接過你手中劍穗，自顧自綁在劍柄處，紅影搖曳，玉飾碰撞。

“不愧是我親自挑選的，就是好看。”

他哈哈一笑，槍杆挑起白葫蘆酒壺落到手中，飲了幾口。

你被強烈酒氣嗆到，卻咳不出聲音，隻能手作扇狀揮着。

“師妹，這可不行。連酒氣都聞不了，下山萬一被人拐走怎麼辦？”

祢衡親昵攬過你肩膀，帶着酒的香氣入侵鼻腔。

又、開、始、了，真是不正經。

但是沒辦法，奈何他生得一副好面相，眉眼深邃，睫羽纖密，時常穿着紅袍配那杆湘妃槍，鮮紅的唇邊含着笑意。

你朝淩統眨眨眼，向他求救。

他歎口氣将你拉出來，祢衡将纏到你衣上的發拉開。

‘還是淩師兄好！’

下一秒就聽到某人怨怼，“什麼啊，我怎麼就不好了。師妹莫不是忘了，之前是誰偷偷幫你‘逃課’的？”

‘祢師兄天下第一好！’

祢衡眼尾上挑，眼底卧蠶愈深。

“哈哈哈！那是、我可是你天下第一好的師兄。是不是啊？師弟～”

他胳膊拄着旁邊的淩統，對方輕歎口氣，含糊應了一聲。

祢衡被人叫走了，大概又是哪找來的情緣吧。

劍入鞘，劍穗搖曳。

淩統在樹下指導你劍術，有花落到身上也不撫去，就那樣落着。

‘淩師兄？’

他朝你轉過頭，“何事？”

‘下次見的時候，可以送我一枝桃花嗎？’

淩統似乎沒看清你比的手勢，你無奈湊近了些，緩慢對着口型。

他目光一直落在你唇上，也不知聽沒聽進去，你輕碰他，他回過神來咳嗽起來。

淩統制止你拍他背的動作，說了聲有事就離開了。

嗯……？

地上怎麼還有枚桃花玉墜？

7.

“師妹！”

你回過頭，餘光看到那抹鮮豔衣擺，随之而來是撲鼻酒香。

祢衡朝你撲過來，纖長身軀籠罩下，你被抱得有點喘不過氣，連忙拍打他後背。

誰知這人非但沒放開，還玩弄起你發絲，在指尖一卷一卷。

“師妹要下山了，萬一遇到危險怎麼辦呢？”

‘師兄你才是最大的危險吧？’

你捧着他的臉拉開距離，對上那雙潋滟桃花的眸，倒真是生了雙含情眼。

看得人黏糊糊的。

“真是絕情。”

他輕哼一聲，捏住你腕骨，指尖勾起那條紅繩，銀鈴碰撞清脆響聲。

“我的師妹啊，會長命百歲的。”

你胡亂點着頭，沒放在心上。腕間傳來片涼意，那裡多了個湘妃竹手镯，邊角都被處理平滑。

‘長生…？’

镯内有刻字，你疑惑擡眼。

“字面意思，收着吧。”

‘……你給每個露水情緣都送過嗎？’

祢衡愣了下，星眸流轉，唇邊又含起笑意，眼尾彎起。

“哎呀，好大的酸味啊。”

……簡直是無賴。

你轉過身不再理會，腕間镯子怎麼都拽不掉，跟長在手上一樣。

他堵在你面前，笑道，“别啊，反正也摘不掉。”

“再說了，這種特别的禮物，師妹當然是獨一份。”

‘那你哪來的竹子？’

快來人把這不靠譜師兄帶走！

為做個镯子去砍了人半片竹林，從檐上失足摔個半死，還能一臉輕松談論這些英雄事迹。

“為佳人死，死得其所。”

祢衡難得正經起來，往日說出的話也如宣示般鄭重，潋滟春色皆于眸中盛放，裡面倒映出你的臉，睫羽微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