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轉頭對上雙鎏金的眸，吓了一跳，立馬跳開。

卷曲的長發散在瓦上，有些沾到小石頭，被他嫌棄拍開。

“你是誰，為什麼在這？”

你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他，“我就随便溜達溜達。”

“随便走走，會走到皇宮嗎？”

夜幕下，宮牆映月，燈火搖曳，池影粼粼。

“哈……哈哈，不過你又是誰呢？”

你看了眼他身着的華服，又看了眼下面的距離“爬上來的？”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是誰？”

“我是…來躲閑的宮女。”

他緩慢的眨着眼，身體挪動了些，身上組玉碰撞。

“你是壞人嗎？”

你啞然，“沒人比我更善良了。”

“你呢，怎麼也在屋頂呢？”

劉辯曲起腿，雙臂環繞，下巴搭在上面。

“我不想下去。”

“下面的人，都很讨厭……”

他頭發很長，又因動作的緣故，海藻般的卷曲長發将整個人都包裹住，說話聲音悶悶的。

“是被欺負了嗎，那些人對你不好？”

他不說話，身體卻有些顫抖，你以為他是被屋頂的風吹冷了，于是湊近了些。

你這才發現，他在哭。

“哎呀，你…你怎麼哭了？是不是有誰欺負你了？别哭了好不好？”

墜玉般的淚珠從眼眶滑落，感知到你的靠近他又往旁邊縮去，好不容易半睜開的眼睛被冷風一吹通紅。

“嗚嗚……眼睛疼。”

“肯定的呀。這裡的風這麼冷，吹到眼睛很疼的。”

幸好還記得些基本的醫術，你半強硬的掰過他的臉，湊近看着他閉着的那隻眼。

他想掙紮，卻差點一腳踩空，索性也不動了。

劉辯的眼睛很漂亮，是白玉盤中綴着的玉石。此時瞳孔無意識放大，黑将金色吞噬大半。

你輕柔的朝他眼中吹着氣，又将溫熱的手掌貼到他眼皮上。

“是不是好點了？”

他還有些抽泣，聲音含糊不清，

“嗯…”

4.

淩統沒能見你最後一面，那時他正在去往江郡的路上，快要趕到的時候，有人用傳音給他。

于是趕到的時候，隻有一地的殘骸。

兩道人影伫立在那，下面是大片血染的土地。

她早已沒了生息，面色灰敗，生前似乎承受了巨大的痛苦般，一隻手緊握着插在腹部的匕首。

記憶中纖細的、白玉般的手指，已然血肉模糊。

沒人能救她。

白發仙人随靈蝶降臨，緩緩搖着頭。

淩統将你遺落的兩條劍穗綁在劍柄處。

錦帆寨無惡不作，待我…此行歸來，師兄再為你折桃枝如何？

沒有任何回應，他便撥弄着那條銀杏玉墜，玉石碰撞。

就當你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