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琰歎氣:“我不來,就讓你在這烈日下等嗎?”
他這話一說,景萱頓時臉更紅:“你還管我曬不曬啊?”
“這又是什麼話,我又哪裡惹你了?說話句句帶着刺。”蕭承琰道。
“哼,你自己不知道嗎?”葉景萱嗔道。
“還請姑娘明示。”蕭承琰道。
葉景萱怎麼說得出口,難道叫她當面問,他是不是覺得她比不上表姐,他今日賽龍舟那麼拼命是不是為了叫表姐高看他……
“你自己想!”景萱道。
蕭承琰又歎氣:“你找我來,又不肯好生說話,這又是何必?你可用膳了?”
“還不曾。”景萱聲音弱下來。
“那回去用膳吧,我也該歸席了。”蕭承琰道。
景萱心裡委屈,今日之事,一切皆因她的小心眼不信表姐而起,偏偏無人理解她,她鼻子一酸,一行淚滾了下來。
蕭承琰見她哭了,又歎息一聲,從袖中掏出帕子遞給景萱,歎道:“你到底要我怎麼辦才好呢?”
景萱不接帕子,隻是哭,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蕭承琰怎麼樣,她就是覺得他不喜歡自己,嫌棄自己。
見葉景萱不肯接帕子,隻是哭,蕭承琰遲疑了一下,擡手用帕子給景萱拭淚。
景萱頓時擡眼看他,蕭承琰忙收回手,道:“我唐突了。”
“不唐突。”景萱抽抽搭搭道。
“我有時,真不知你是怎麼想的。每次見到我,你似乎都帶着氣,我想着或許你不願嫁我,但……你又說我不唐突。”蕭承琰歎道。
“我才沒有!誰不願意了!”葉景萱急忙道,明明是他嫌棄自己字畫不行,五音不通……
“那你到底哭什麼?”蕭承琰無奈道。
“我……”景萱到底說不出口,她一把将蕭承琰手上的帕子搶走,“我餓了,回去用飯了,你也回去吧。”說完她就跑走了。
蕭承琰看着景萱的背影,長長地歎了口氣。
玉婉留在榮安堂,陪老夫用膳。
膳後,老夫人該歇着了,但甯王還沒離開,她心裡記挂着,月桂催了兩次她都不肯歇。
月桂給玉婉使眼色,玉婉會意,紅着雙眸道:“我來京城,原是要伺候外祖母,叫外祖寬心的,沒想到一來就叫您操心,叫您歇都歇不好。我還惹了不該惹的人,外祖母,您派人将我送回揚州吧。”
“瞧瞧,您不歇着,表姑娘怎麼能安心?”月桂忙道。
“好了,你們兩個,别以為我沒看到你們當着我的面眉來眼去!”老夫人道,“罷了,我去歇着。”
玉婉和月桂一次伺候老夫人睡下,今日她本就勞神,躺下後很快便睡着了。玉婉坐在床邊看着老夫人,這會兒是真真切切落了淚。她剛才的話,也不全是假話。
月桂拍拍玉婉的胳膊,輕聲道:“姑娘,您也回去歇着吧,這兒有我就成。”
玉婉拭了淚,帶着雪莺和凝翠回院。
玉婉回房後,先與滿娘、遠梅二人介紹了凝翠,她們二人加上雪莺,心裡都有些怕凝翠。
凝翠倒是識趣,笑道:“姑娘,我去熟悉一下這院子,您先歇着。”
玉婉知道,她這是故意避開,讓她們說話,便笑着應了。
要交代的話,從揚州到現在已經交代無數次,玉婉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叫他們好好相處。
說完這些,玉婉叫雪莺将自己的字畫挑出來一些,以備甯王當真要看。
玉婉話音剛落,凝翠就在房門口禀告,說甯王殿下身邊的公公來了,請蘇姑娘帶着字畫,去甯王殿下的客房。
玉婉的心跳頓時加快,雪莺幾個也六神無主。還好有凝翠在,她到玉婉跟前道:“姑娘隻管放心去,在國公府中,不會有事的。甯王殿下也不是亂來的人。”
“好。”玉婉應下。
玉婉帶着凝翠,凝翠抱着字畫,跟在太監身後去見甯王。
到了客院門口,太監讓玉婉稍等片刻,他進去回了話,又出來,将玉婉接進去。
國公府這座客院就是為甯王這種尊貴的客人準備的,裡頭雕梁畫棟,布局精巧,随處可見奇花異草,當真叫玉婉開了眼。
院中自帶一個小花園,花園當中有一座涼亭,甯王這會兒就在涼亭内,吃着茶,等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