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姐妹一回府就被請到榮安堂，老夫人和兩位夫人已經心焦了大半日，生怕出什麼岔子。

玉婉倒還好些，景萱一見家人，恨不得一口氣把菡萏園的事都說了。可她到底不是當事者，便看着玉婉。

行過禮後，二人坐到老夫人身側，老夫人不顧景萱一副很想說的樣子，問玉婉道：“今日去菡萏園，如何？”

玉婉看看老夫人，有些怕她老人家受不住。

“說吧，說吧。”老夫人道，“外祖母沒那麼禁不起事。”

玉婉便道：“今日去菡萏園，長公主隻邀請了我和景萱，實則是甯王殿下想見我，殿下今日挑明，想要納我為妾。”

老夫人和兩位夫人心下已經有了猜想，倒是沒多驚訝，神色隻稍稍有變。

“殿下明明白白說了？”老夫人道。

玉婉颔首：“是。”

“你怎麼回答的？”老夫人道。

“我說不當妾，殿下說，要娶誰為王妃他自己說了也不算，叫我别妄想。”玉婉道。

老夫人歎氣：“隻能讓你舅舅進宮去求一求皇上了。”

“叫外祖母和舅舅、舅母操心了。”玉婉垂首道。

“傻孩子，這又不是你的錯。”老夫人道，“放心吧，有我和你舅舅在呢，不會讓你給王爺當妾的。”

玉婉不敢問，不當妾是當王妃呢，還是另嫁她人。她不敢随便做美夢了，省的美夢随時破裂。

“外祖母，六月初一，我想去寺廟裡拜拜菩薩，可以嗎？”玉婉道。

老夫人一愣：“你平日裡拜菩薩？”

玉婉心底緊張起來，該不會有什麼破綻吧？于是編謊話道：“母親走了之後，一次偶然機會聽了佛經，便開始拜了。”

“原來如此，你想拜便去拜吧。”老夫人慈愛地看着玉婉，想她實在是孤苦，才會小小年紀，拜菩薩來求得慰藉。

一旁的景萱道：“我也要去！”

“你又沒拜過，去做什麼！”周夫人沒好氣地道，他們家沒人拜菩薩，雖不信神，但别不敬神，景萱這性子，周夫人可不放心。

“我陪表姐啊，總不能叫表姐一個人外出吧。”景萱道。

“讓她去吧。”老夫人道，說着又問玉婉，“去了半日，隻說了這一件事嗎？”

“長公主吩咐我為菡萏園作畫。”玉婉道，“别的就沒事了，對了甯王殿下問了父親的事。”

景萱在旁忙接話：“長公主也問我家裡的事，不過問得不多。”

“好了，我們都知道了，你們倆都先回去吧。”老夫人道。正如定國公已經得來的消息一樣，皇上懷疑在懷疑他們。

玉婉和景萱告退，兩人回院。

玉婉回院後，想着今日之事可有不妥之處，想來想去，若是叫她重來一回，她仍是會這般作答。

甯王殿下竟是沖着蘇姑娘的父親去的，若是真的蘇姑娘來了，也不知他會如何。甯王喜歡的應該是她本人，而非她的身份吧，玉婉心想。

這前程呀，真是越博越精彩，從國公府的公子，都博到親王了，這可真是再尊貴不過的貴婿，也不知她爹可滿意？不管成與不成，她總歸是真的博過一回。不過這個多半是不成，不知下一個會是什麼樣兒的呢，她可得好好挑挑！

等到六月初一，她定要好好拜拜菩薩去，求菩薩不計前嫌，給她安排好貴婿。

六月初一早，玉婉一身素淨打扮去給老夫人請安。

老夫人看看玉婉，笑道：“好生素淨。”

玉婉笑道：“明日我便穿紅戴綠給外祖母瞧，這素淨是給菩薩瞧的。”

“好丫頭。知道外祖母喜歡看姑娘家穿紅戴綠。”老夫人笑道，“你大舅母一早來過，前日已經派人去預定了禅房，車已經套好，随行的人也安排妥當，我再叫江嬷嬷陪你，就萬無一失了。”

“勞外祖母和舅母操心了。”玉婉道。

“又說傻話。”老夫人拍拍玉婉的手。

景萱這會兒也來了，也是一身素淨，老夫人看着孫女，笑道：“景萱也懂事了，今日穿這一身也好看，你們去吧，這都晚了呢，人家說上香要趕早，給你們準備了素點心，路上吃。”

玉婉眼眶微熱，國公府的人待她實在太好了。

老夫人見玉婉孺慕地望着自己，眼睛都紅了，心裡對她更加不舍：“去吧啊，早去早回。”

“好。”玉婉應道。

二人攜手，又去見了周夫人才出門。

玉婉二人這次去的是離西城門不到二十裡地的寶華寺，是京城附近香火最盛的觀音禅寺。

“表姐，你從前在揚州每逢初一十五都去拜菩薩嗎？”景萱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