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公道:“确有其事,甯王很喜歡她。先前有一次,景言偷偷帶着她去見世欽,被甯王當街攔下帶走了。”
她有什麼好,一個個的都喜歡她?他們喜歡她?他們連她姓什麼都不知道呢!還有他自己,他是糊塗了不成,簡直糊塗得不能再糊塗,所有人之中,還有誰比他更清楚她的來曆?誰有他與她相處得久,她有什麼值得喜歡?
他确實糊塗得很,竟然直到此刻才明白自己的心意。她想讓他渡她到誰那兒?她哪兒也别想去了,她擾得自己不得安生,還想去哪?
“父親會阻止此事吧,畢竟她不是真的蘇玉婉。”葉景羿道。
“我已經和皇上提過了,但皇上暫時還沒松口。你知道的,甯王殿下先前為他未婚妻守節,皇上正擔心甯王不肯娶妻,這會兒他想要納個側妃,皇上應該會允的。”定國公道。
“但她的身份若是被拆穿,我們家就是欺君之罪。”葉景羿道。
“确實如此,但若是甯王不介意,也不算什麼……”定國公道。
“不行!”葉景羿搶白道。
“怎麼,景羿不願玉婉嫁給甯王?”定國公在試探葉景羿。
“帶她回來原本就是為了哄祖母開心,她給甯王為妾,祖母豈能開心。”葉景羿道。
“我會再和皇上提的,皇命難違,若是甯王真的要娶玉婉,也不介意她的身份,那也隻能讓她嫁了。”定國公道。
葉景羿覺得定國公這番話是托詞。若是定國公真的在意皇命,那他算什麼,他為何會出現在定國公府?
皇命确實難違,但在定國公心裡這個“皇命”定然不是如今的皇上,而是先皇。經過這些日子,葉景羿心裡的推測,他應該是先皇的兒子或者孫子。
雖然具體情形葉景羿不知,但他知道,當今皇上的皇位得來有些“巧”。當年的事諱莫如深,葉景羿從前也沒有打聽過。他隻知道皇上是先皇的侄兒,早年先皇無子,接他在身邊充當兒子教養。後來先皇終于得子,即刻被封為太子,如今的皇上被封為安王,送出皇宮。
若幹年後,先皇駕崩,先皇唯一之子太子竟然在為先皇治喪時也跟着突發惡疾而亡。
國不可一日無君,當年被養在先皇身邊的安王,便順利登基。
葉景羿收起思緒,又道:“得看她自己的意願,她來時,我應答了她父兄。”
“回頭我問問她,她一個商戶家的女孩兒,本來就是進京來奔個好前程的,甯王喜愛她,肯定要封側妃,對她來說已經是天大的造化。而且,我瞧着她對甯王也是有意的。”定國公道。
葉景羿心裡冷哼,在來的路上她還對自己有意呢,不過是見一個愛一個,做不得數。
“對了,蘇家的事,父親處理得如何了?”葉景羿想着,曾經答應玉婉,一定要整治蘇家。
“已經派人去了,應該很快有消息。”定國公道。
父子倆沉默片刻後,葉景羿道:“對了,父親叫我來是有事嗎?”他隻顧着問沈玉婉,都忘了自己為什麼過來。
“就想問問你,一路順利不順利。”定國公道。
“還行。”葉景羿道,其實他心裡煩岑家那兄妹倆,他們端的是神仙風流,叫旁人跟着四處忙。
見葉景羿臉上閃過不耐煩,定國公笑笑:“放心吧,以後不會輕易叫你離京了。”
“嗯。”葉景羿應了一聲,在他離開這些日子,肯定還有别的事發生了,隻是他什麼都不知道。父親到目前為止,沒有透露過半分,恐怕隻是想要他活着,而非其他目的。“父親若是無事,我想回去歇息了。”
“等下太醫過來,叫他給診診脈。”定國公道。
“好。”葉景羿應下,起身行禮告退。
回到自己院中,雲松上前伺候,葉景羿看看雲松,想起他下午着急忙慌地說沈玉婉的事,莫非連他都瞧出來,其實他喜歡沈玉婉?
“雲松,你下午為什麼要着急告訴我表姑娘的事?”
雲松突然被問話,整個人有些呆愣,擡頭看了一眼葉景羿又垂下頭去,不太敢說。
“說。”葉景羿道。
“小……小的是覺得,公……公子,或許、可能、大概對表姑娘有意……”雲松越說聲音越小,更不敢朝葉景羿看了。
“你是擔心我。”葉景羿道。
“小的,小的……”雲松倒是想說是呢,但他隻是個小厮,也配擔心主子嗎?
“你還挺機靈的。”葉景羿道。
雲松呼吸一滞,三公子在說什麼!難道他突然開竅了?雲松猛然擡頭看着葉景羿,發現公子嘴角竟然帶着些許笑意。
“謝、謝公子誇獎。”雲松道。
“既然你知道了,就替我留心她,她的一舉一動。”葉景羿道。
“是!”雲松忙應下,他這算是成為公子的心腹了,三公子第一個心腹!等将來公子和表姑娘成了家,他高低得是個大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