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問出口這句話的時候，林天空卻一反常态地沉默了。“嗯，是啊，”窗外的陽台上已經蓋了一層厚雪，有冰柱凝結了起來，他擦去一圈蒙在玻璃上的水霧，“我覺得……嗯，也不能說是我覺得啦。”

“但是，始終都會有看清楚的那一天，不是嗎？”

這句話擲地有聲，盡管林天空說出的時候聲音很低。

時間回到現在。兩人就像初次見面的那天一樣站在樓下的小廣場，李滿走幾步便會踩到細碎的鞭炮屑。林天空說那是年的屍體，李滿不太懂，他想，林天空雖然很單純，但總是能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東西。

傾注了情感的東西，可以超越常識。無論是煙花還是邱研的存在，大概都是這樣的道理吧。

但是邱研——李滿仰頭，去看自己家那扇正對着他們方向的窗戶。他這時候才應林天空的那句話，“挺好的啊，這個高度看煙花不比在下面舒服。”

在那裡擺着李滿的筆記本電腦，亮度開到最大，桌面上邱研的桌寵也被放大再放大，甚至已經出現了像素點，隻留一個大頭占滿了桌面。林天空每次擡頭看到邱研的臉都會被吓一跳，“這也太詭異了吧……”

“誰叫他說要看的，我又不會寫程序，幹脆讓他看真的呗。”

“但是他好像很不樂意呢……”

離得太遠看不清具體内容，但林天空是能看到一個個彈窗不斷彈出來的。

【李滿！你就這麼對待一百年後的幸存者基地中堅人員機械大師半感染者研究專家IQ150的天才黑客！！我不會放過你！！】

【我現在就把你電腦幹廢你信不信！！】

“沒事，我看到了，他說他在感謝我們特意放煙花給他看。”李滿淡定地說。

地球OL既然是以現實為基準的遊戲，自然也有新春活動。早在今天的中午，系統便發布了活動的通知。其中有一個任務便是【與其他玩家一起在地球OL主世界/匿名區世界放煙花】，所以李滿才想出了這個兩全其美的點子。

【地球OL 新春活動已開啟。】

【預祝玩家們新年快樂！希望你們能夠盡快适應遊戲。值此新春之際，地球OL将推出各類活動供玩家選擇，完成任務将獲得榮譽點數。】

【在主世界時間1.28-2.2期間，匿名區副本将暫時關閉，匿名區仍可自由出入。具體活動内容請于遊戲菜單的“新春活動”頁面查看。】

【另，發布一則重要通知。】

【系統檢測到玩家“餘葉”（刺客排行榜名次16）嚴重違反地球OL預備階段規則，且意圖在匿名區與主世界中使用職業技能傷人，造成惡劣影響。現已将其于主世界永久剝奪玩家資格。】

【——地球OL開發組敬上。】

“那個，不會是前幾天偷襲我們的人吧？他不是說什麼攻破系統了嗎……”林天空說。這個名字他不是很熟悉，也沒有在匿名區見過。

李滿浏覽了一遍通知。“裝逼呗，然後被制裁了。這樣也好，少了個危險分子。剝奪玩家資格翻譯起來就是斬立決吧。”

“比起這個，你還放不放了？邱研等着看。”

“啊哈哈……差點忘了，我這就去！”

林天空的背影被李滿看在眼裡。随後，便又是在靛藍夜空中散開的亮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