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原因……大概是因為有玩家在現實世界旁若無人地使用遊戲菜單，結果因為普通地球OL的NPC看不到，差點被當成精神病抓起來了。

“……想不出來啊，要放什麼。”

李滿屬于是那種過一天算一天的類型，完全無法想象一年後的自己會是什麼樣子。“你決定好要放什麼了嗎？”他問林天空。

“我是打算寫封信什麼的。”林天空看上去也很糾結，“但是我又不知道寫什麼……一年後……我能找回來記憶嗎？”

他小聲說着，緊接着又搖了搖頭：“不對不對。雖然記憶是很重要啦……但是我更希望即使内測結束了，我也能和滿哥、還有邱研，在一起生活。不過結束之後匿名區就會消失了吧，就不能經常見到魏知他們兩個了……”

“賽季都還沒開始，就想着結束的事了？”李滿拍了下他後背。“一年裡能發生什麼全都是未知數。先别想太久之後了。”

“嗯、嗯……”

說到這些的時候，林天空有些頭暈。直覺告訴他，他的記憶可能就和地球OL本身有關。他甚至有這樣一種不祥的預感——等到内測結束之後，我就會消失……？

不不，不可能的。我可是貨真價實的玩家，雖然排行榜上沒有我的名字……林天空卻越想越不安了。李滿好像還沒注意到他情緒的變化，“沒有想說的，拍張照片好了。你要入鏡嗎？”

他已經舉起了林天空放在桌上的拍立得。林天空才緩過神來，“我……我想先去匿名區一趟。”

“有什麼事嗎？”

“我……啊，對，我想去看看有沒有玩家已經在那裡了，想問一下他們都會拿什麼來。”林天空的撒謊技能非常拙劣，他隻是想找個地方消化一下自己的情緒而已。但李滿也沒有追問什麼，“好，那你去吧。”

在這句話落地的下一秒，林天空的身影立刻消失在了他面前。

“……”

李滿重新将拍立得丢在桌面上，不自覺地重重歎了口氣。

……

那一天的情景再次開始在腦中閃回了，本應沒有去過的幽暗樹林，一層層堆起來的雪，煙花棒燃盡後餘下的些微火光。匿名區裡幾乎已經沒有積雪了，林天空靠在一條小巷的最裡側。

他害怕，這種莫名而生的恐懼從本不存在的記憶中溢出，一點點地浸染到全身。他在想煙花，想着李滿的那個問題，我喜歡煙花嗎、是因為什麼？

“因為做事的時候會感到開心，所以就叫喜歡”——

僅僅是這麼膚淺的理由，是說服不了他自己的。他需要知道這一切的真相，但又對真相懷抱着比設想中更甚千百倍的恐懼。

得到了答案的話，可能就會失去現有的一切。所以還是一直就這樣無知地活下去比較好嗎？

林天空想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