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命運……”

李滿喃喃自語。系統的提示，自然是隻有他一個人能聽到。林天空靠了過來，“滿哥，你在幹什麼？”

李滿幹脆就把問題抛給了他，“你想看清她的命運嗎？”

之前和林天空簡單解釋過許何疏的事情了，但冷不丁丢出這麼個沒頭沒尾的問題，對方一定是和自己一樣一頭霧水的——李滿本來也沒打算從林天空這裡得到什麼答案。但林天空卻欲言又止，最後用比平時更小的音量說了一句：

“我想……我們不能窺視命運，但是，我們應該去探究她看到的東西。這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李滿怔了一下。

林天空平時偶爾也會用這種語氣說話，說出的都是些他不太能理解的東西，但他又覺得那些語句裡有着不符合對方年齡的深奧。每一次他露出這樣的一面，都會讓李滿想到“那個時候”……即使那時的記憶已經徹底地模糊掉了，但那束煙花仍然在腦海中發着光。

但他和平常一樣，沒有細細思考。

“啊，是嗎。”

他普通地回道，将最後的審判牌背面朝上，覆蓋在了十字架上。

轟——！

冰湖上空的血月，在那一瞬間竟猛然下墜，砸向了湖面，爆發出刺目的猩紅色光芒。整個冰封的湖面劇烈震蕩起來，腳下的裂痕以驚人的速度增長、擴散——

“小心！”

水晶球在震動中摔下桌面。碎片以不正常的角度刮擦過身體時，竟給李滿附上了【中毒】的debuff。他退了幾步，手中的藍色火焰燃燒得極旺。

剛才……李滿這才回憶起自己做了什麼，他幾乎是憑着本能護住了林天空，自己則被尖銳的碎片劃傷了手臂。

“……滿哥？”

林天空被剛才那一下吓得呆站在地。李滿拽着他迅速躍過地面撕開的縫隙，下一秒，四周的冰層轟然上升。而那個銀色的十字架在骨骼碎裂的噪聲中一點點增大，最終懸浮在了這片空間正中央的上空。

冰面光滑如鏡，透過冰面，他能夠隐約看到搖晃着的模糊影像碎片。

許何疏的幻影在冰幕中逐漸成型。她跪坐在十字架前，姿勢與先前的冰雕一模一樣。不知何時下起了雪，寒風凜冽，李滿再次去看自己的角□□面，竟又一次增加了【凍傷】的效果，與先前的【中毒】結合起來，血量下滑得更快。

照這樣下去，可能不到boss戰就會死……

“先給我解一下debuff。”他對羅芸芸說。

“哼哼，不要。”

羅芸芸頗有興趣地看着李滿頭上的血條數值每隔幾秒就後退一下，“我很好奇，要是你死了的話，這個任務會變成什麼樣？”

……對于拼圖任務失敗的後果，李滿一無所知。是會永遠拿不到這塊拼圖嗎？任務對象會被困在這個世界多久？而隻要失敗一次，就完全失去了打出地球OL真結局的資格？這些他都無從得知。

“算了，我自己來。”

李滿沒心思再跟她廢話，一想到之後還要做這個人的拼圖任務就覺得心累。他拿藥品姑且給自己補了點HP，再次望向那個越來越清晰的幻影。

此刻，那張同樣與十字架一起漂浮起來的【審判】牌倒轉了一個方向。它變成了逆位。

天使的号角指向深淵，棺木被倒懸，下方的人們迷茫地望着渾濁的水流。一行燙金的小字漸漸從牌面底部顯現：

「——神啊，請不要寬恕我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