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官員彙報着各地民情,姜昭垂首聽着,眼神卻飄向身旁的幾人。
她身邊,都是陛下的龍子,每一個或多或少,都觊觎着她太子的位置。
皇帝娶的基本都是世家女,一個皇子,身後就是一方勢力,這些皇子或許沒有太多的心機智謀,但他們身後,一幫豺狼虎豹,為了權利,什麼都能做出來。
誰都有可能針對她,針對風家。
“此事,既然發生在靈州,不如就讓宇兒前去吧。”
姜昭一面思索着誰更有可能殺害風青陽,一面聽着朝臣的講話。
剛才陛下說,靈州水患,難以治理,求助到皇城,希望朝廷能派人前去協助治理。
十三皇子姜宇是永安王的親外孫,由他去靈州協助治理水患,比其他皇子去會更加合适。
姜宇上前,“兒臣遵旨!”
二皇子此時也上前一步,道:“父皇,兒臣認為,如今太子剛剛參與朝政,還需鍛煉,不如讓他與十三皇弟一起去靈州,共同協助治理水患。”
姜昭垂眼,沒有發言。
“哦,”皇帝聽後,看向姜昭,“太子,你覺得呢?”
姜昭向前一步,回道:“兒臣認為二皇兄說得有理,如今兒臣剛剛參政,正好可以趁此治水之機,深入民間,了解民情,之後才能更好地為父皇分憂。”
皇帝滿意點頭,“好!孺子可教,那你就和宇兒一起去靈州治水,三日後啟程。”
“兒臣遵旨!”
下朝後,姜昭跟着丞相一起去閣廳。
兩年前,姜昭就被特許聽政,有時間就會跟着不同官員學習怎樣處理政務。
但畢竟沒有真正上手處理,尚無經驗,皇帝就讓她先跟着丞相鍛煉。
丞相公正廉明,雖是草民出身,但能力出衆,品格高尚,陛下有意打壓世家,就破格選他為丞相,統領文官。
表面上,丞相并不站隊,但暗中早已與太子聯系,是太子一黨。
“二皇子提議讓您去靈州治理水患,必有蹊跷。”
姜昭點點頭,“孤知道,但若是上朝第一天,就推拒政務,怕是會給陛下和百官留下不好的印象。”
丞相自然也知道,隻能提醒道:“此去萬事小心,莫要輕信他人。”
“嗯,”姜昭拱手,“多謝丞相提醒。”
…
後宮,謝婉兮聽姜宇說着今日朝堂上的事,微微擰眉:“你是說,二皇子主動提議讓太子随你去靈州治水?”
“千真萬确。”
謝婉兮垂眸思索,二皇子野心勃勃,一向唯利是圖,這次讓太子前去靈州治水,又是安了什麼心?
“宇兒,你需萬分注意,保護好太子,不可讓他在靈州境内出現任何意外。”
“是,貴妃娘娘。”姜宇道。
本來按輩分,他該叫謝婉兮一聲小姨的,但他今年二十二,謝婉兮也才二十四,小的時候不懂事,他還跟謝婉兮搶過吃食呢,這聲“小姨”讓他如何叫得出口?
謝婉兮也不在意,她和姐姐年歲差得大,姐姐生下姜宇時,自己也還年幼,和姜宇算是同齡之人。
“好了,你先回去吧。”
“是。”
姜宇出去後,謝婉兮垂眼思索一番,起身到書案前,拿出特制的筆墨,在一頁紙的最後一處寫道:
“二皇子力薦太子去往靈州治水,二皇子野心勃勃,心機深沉,女兒恐其在靈州境内加害太子,父親需格外謹慎,保護太子安危。”
又想到昨日姜昭以姐姐之死回擊她,謝婉兮眸光微冷,繼續寫道:
“隻是,靖安與靈州極近,若能讓太子殿下前去靖安城,我謝氏也不好在别人的領土肆意妄為。”
靈州與靖安城相鄰,那是軒轅家的封地。
隻要進了靖安城,太子的生死就與謝家無關了。
寫好之後,墨迹不消一刻就消失不見,若再想見到上面的信息就得用水浸泡——這是謝婉兮自己研制的墨水和紙張,用以傳遞密信。
宮中人多眼雜,謝婉兮一向行事小心,和父親約定來宮中助姜宇奪權時,她就想到這層,查閱了衆多書籍,研制了這種筆墨紙張。
墨迹消失後,謝婉兮才拿出普通筆墨在紙張前方寫上普通的家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