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臨時搭的驿站,作為他們此次治水的根據地。
吃完飯,姜昭回到自己房間,林賀遞來兩封密信,上面寫到:
“淮陽王世子生母離世,已回幽州守孝。”
姜昭輕揉着信紙,面露沉思,祁任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公子,但因性格驕奢,狂放不羁,和她一起被蔑稱為“雙嬌”。
她們并不相熟,見到時也隻是客套的問候,不過以她的觀察和直覺,祁任應該隻表面是纨绔子弟,其心機計謀怕比自己還要深幾分。
因而姜昭從未吝啬在他身上花時間,囑咐林賀道:“多多留意他的去向。”
又拿起第二封:
“魚已上鈎”
姜昭放下密信,思索一番,提筆寫道:“莫要打草驚蛇,且等魚兒放松警惕,再慢慢收網。”
想了想,又繼續寫:“靈州水患嚴重,百姓流離失所,食不果腹,大災之後恐有大疫,我想請佩蘭前來,助我一臂之力。”
寫好之後,叫密探加緊送出去。
而另一邊,自姜昭出發前去靈州,各方勢力蠢蠢欲動,就是皇城之中也有好幾波人緊随其後。
風栖野不知劫殺了多少從瑞京出發去往靈州的殺手。
手起劍落,又一名殺手人頭落地,風栖野将劍收回劍鞘,一名親衛跑到她身旁,彙報道:“大小姐,那人被劫走了。”
“嗯,跟在他們身後,隐蔽些。”
這些天,她轉移人手,劫殺前去靈州的殺手,關押那人的地方,守衛就松了不少,前些天,她府外就多了些盯梢之人。
今日淮陽王世子回幽州守孝,她一部分人馬和她一起來劫殺這些殺手,一部分去跟着祁任,府上守衛更少,魚兒果然上鈎。
隻是,這幕後之人,會是誰?
…
之後幾日,姜昭帶着謝光的人斟探水情,疏挖河道,同時,給災民另搭住處,每日施粥。
災民生活終于不似之前那樣艱苦,但災民數量衆多,如今不僅要治水,還要供給災民生活,消耗銀錢太大,永安王府竟拿不出銀錢了。
對于這種話,姜昭自是不信,但永安王府鐵了心不給銀錢,她也沒辦法。
姜昭微微擰眉,這是她接手的首個政務,必須辦得漂亮,不能給官員留下話柄。
姜宇:“如今永安王府财庫虧空,拿不出銀錢,咱們隻能請皇城撥款救急了。”
姜昭垂眸思索,“皇城距此太過遙遠,如今所剩物資最多隻夠支撐五日,我們可以等,百姓可等不起。”
“那該如何?”
“靖安距此不遠,我們可以求助甯昌王。”
姜宇眼眸一轉,外公曾讓自己找機會把姜昭诓去靖安,如今正是個好機會。
“你說得有理,那不如就由你去靖安一趟吧。”
“還是我們一起去吧。”
姜昭可不信,諾大的永安王府會拿不出銀錢,這是她這個太子接手的首個政務,多少眼睛看着,她哪敢出什麼差錯?
身處政壇多年的永安王自然也知道,如今故意斷了她的銀錢供給,皇城據此又太過遙遠,她隻能就近去找其他諸侯王借錢應急。
離開靈州,自己的生死就與永安王無關,那些躲在暗處蠢蠢欲動的殺手定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沒了永安王的保護,自己帶的人護不了她多久。
隻有帶上姜宇,永安王才得繼續安排人保護姜宇,保護她。
“這……”姜宇微頓,“若是我倆都去,這邊的災情該如何?”
姜昭勾唇淺笑,眼睛自然彎起,像極了狐狸,“還是十三皇兄思慮周全。”
“那不如這樣吧,由你去靖安城請甯昌王施以援手,我留在靈州,繼續治理水患,安頓百姓。”
姜宇:“我?不,還是你去比較合适。”
姜昭裝作誠懇的樣子,說道:“十三皇兄,你也知我沒有處理政務的經驗,自然也不擅長遊說諸侯王,你比我多了兩年經驗,在政務方面肯定比我熟悉,會更适合前往靖安。”
“而且治水和安民之策皆由我提出跟進,我留在這裡,會更方便一些。”
治水和安民的策略,都是姜昭在實地考察多日,結合書本和能人之言提出。
“這……”姜宇無言。
“怎麼了?十三皇兄是有何顧慮嗎?”
一旁的謝光上前道:“太子殿下,十三殿下他不善言辭,怕也不能争取到甯昌王的支持。”
“而且身份上,您貴為太子,由您前去靖安城也會顯得更有誠意,更能争取來甯昌王的支持。”
姜昭撫着下巴,“你說得在理,不過說到誠意,我覺得由我和十三皇兄一起前去,會更有誠意。
“我還年輕,沒有處政經驗,還需十三皇兄協助。”
“為了雲水鎮百姓,十三皇兄可莫要再推辭。”
姜昭一層一層壓下來,徹底斷了姜宇的後路,隻是想到外公曾交代他的話:
“務必讓太子殿下一人前往靖安城。”
如此也不能怪他,隻能同太子一起前去靖安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