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昌王附和道：“十三殿下說得對，為官者，當得為國為民。”

飯後，甯昌王回到書房，一把拍到書桌上，“欺人太甚！他們靈州百姓與我靖安城何幹！”

甯昌王的嫡次子站在一旁，也很氣憤，皺眉問道：“爹，咱們真給他們銀子呀？”

甯昌王瞪過去，“不然呢，都答應了！”

深吸一口氣，緩了緩，甯昌王繼續道：“這筆錢還不能少。”

“為什麼？”

“為什麼？你忘記當初淩安王的下場了？給少了被陛下抓了把柄，那我們一家都得完蛋！”

“王爺，太子殿下求見。”一個小厮來報。

甯昌王皺眉，他們不是都要到錢了嗎？又來幹什麼？

“叫他進來！”

“是。”

小厮轉身欲走，甯昌王出聲道：“等等，我親自出去迎。”

将姜昭迎進來，甯昌王詢問道：“不知太子殿下來，是謂何事呀？”

姜昭躬身行了一禮，謙遜道：“剛才在席上，十三皇兄有些失禮了，孤替他向王爺賠罪，還請王爺莫怪。”

甯昌王趕緊彎腰，“殿下莫要如此，老臣惶恐呀。”

“十三殿下說得不錯，為官當為百姓做事，隻是些銀錢，怎能還讓殿下償還？”

姜昭卻嚴肅道：“既然是姜國百姓，朝廷就須負責，怎麼能讓王爺您吃虧？今日我們從你這借走多少，朝廷都會原價償還的。”

“而且，王爺您在修建坊市，也需大量銀錢。”

“坊市修建可以暫停，它哪有姜國百姓重要。”

“國家發展也很重要。”

“殿下……”

姜昭打斷他，“甯昌王莫要多說，該盡之責，我姜昭決不推遲，不會如此不公不正，讓您吃虧。”

甯昌王擰眉，狀似為難道：“這，幫助姜國百姓，是百官之責，我卻還要朝廷償還，到時候陛下怕也……“

姜昭笑道：“您不必擔心，孤自會和父皇言明的。而且，安置百姓雖是百官之責，但也不該如此為難官員。”

“哈哈哈，”甯昌王笑道：“既然太子殿下如此說，下官也不便再推辭，那就多謝殿下了。”

“王爺客氣。”

看着謙遜重理的姜昭，甯昌王想到剛才被姜宇為難時的場景，開口道：“太子殿下真是謙遜賢明，我姜國有您，真是百姓之幸，百官之幸呀！”

“甯昌王過譽了。”

兩人客套一會，姜昭告辭離開。

甯昌王将其送至書房門口，看着她遠遠離去的身影，心中暗自思襯。

他們甯昌王府嫁入後宮之人是他的二弟的女兒，入宮多年，隻當上一個婕妤，其子——當今的三皇子，也是平庸之輩，如今陛下的幾個皇子，二皇子、八皇子、十三皇子還有太子，都是賢德皆備之人，皇位自是與三皇子無緣。

之前二皇子曾向他抛出橄榄枝，但他隻做不知，誰也不站，誰也不會得罪。

但如今，甯昌王看着姜昭遠去的身影，太子德行皆備，謙遜有禮……換句話說，他顧及禮義廉恥，不像二皇子那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也不如二皇子心機深沉。

都是與他們軒轅家沒有親緣關系的，一個寬厚仁慈、踐規踏矩的人登上帝位，對軒轅家才更有利。

況且，如今軒轅家小輩皆是平庸之人，沒有突出賢能，待他百年之後，這軒轅家該如何？

甯昌王對身邊的兒子說道：“你去籌備銀錢，再挑一隊精兵，明日護送太子殿下和十三皇子回靈州。”

“千萬不可讓太子殿下，出現任何意外。”

姜昭不知身後之人的議論，身姿清俊，神色溫和，即便四周無人，唇角也自帶三分笑意。

一個禮數周全，有點才慧，但又稍顯懦弱的太子……甯昌王，這樣的孤夠無害了吧？

姜昭回到住處，沒有停步，繼續往前走了一段距離，這裡是姜宇的住處。

等小厮通報後，姜昭才跟着小厮進去。

姜宇：“你怎麼來了？是有何事嗎？”

“剛才宴後，我越想越覺得，不該損甯昌王之利，這于理不合。”

姜宇皺眉：“為民做事是百官之責，這是自古以來的道理，怎麼會于理不合？”

姜昭：“我認為，為民做事，與民施善，首先是朝廷的責任，我們本就是因為朝廷距離太遠，才到靖安籌措銀錢，是不得已之計。”

“治水所需不是小錢，若這樣我們直接要去，靖安城又得發展多久才能補齊這個虧空？”

姜宇淺淺皺眉，話雖這樣說，但靖安也是姜國領土，靖安的銀錢就是姜國的銀錢，有必要分得如此清楚？

隻是姜昭已經和甯昌王做了約定，他也不好多說，隻能默默在心中給姜昭添了個“老實規矩”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