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應該不會再出什麼意外了,人證物證皆有,最重要的是,有陛下的支持。”回去的路上,姜昭難得有些輕松,和風栖野說着話。
風栖野卻隻是敷衍地“嗯”了一聲。
姜昭自小就擅長察言觀色,一下就察覺到她的心不在焉,“怎麼了?”
“你說宮中歹人還未抓到,留佩蘭一人在宮中會不會不太安全?”
姜昭有些奇怪,“你好像太過于擔心佩蘭了。”
上次她就想說,隻是時機不對,才沒有開口。
“有嗎?”
“有,佩蘭是敬文王家的大小姐,隻要不是皇帝想對她下手,留在宮中待一夜,能有什麼危險?”
風栖野抿唇,她說得倒是有理,可心裡總是放不下。
“怎麼一遇到佩蘭的事,你就那麼容易失了分寸?”
風栖野微頓,沒有吧。
但又想到那日和佩蘭坦白後,她終于肯直面二人間的關系,給彼此一個機會,不由露出笑意。
姜昭:“……”
她在說什麼很好笑的事嗎?
“我在問你為什麼對佩蘭那麼奇怪,你笑什麼?”
“咳咳,”風栖野恢複正經,“沒什麼。”
說完好像怕姜昭追問,快步離去。
看着風栖野的背影,雖然和平時無異,但姜昭總感覺她下一秒就能跳起來。
微微皺眉,越來越奇怪了。
…
謝婉兮淩晨醒來,知道董佩蘭在自己宮中等着給她診脈,但現在時辰太晚,就沒讓人去打擾。
揉揉發疼的額角,看到擺在角落的香爐已被拿走,開口問身邊的婢女:“我的香爐呢?”
“被陛下拿去了。”
謝婉兮點點頭,“夜裡發生了什麼事,細細說與我聽。”
婢女說完後,謝婉兮放下手,一切按計劃進行就好,也不妄她又多聞了一日毒香了。
天光微亮,謝婉兮才洗漱好,門口就傳來一陣聲響,婢女過來通報:“貴妃娘娘,董家小姐來了。”
“好,叫她進來吧。”
董佩蘭進來,謝婉兮起身去迎,“董姐姐,麻煩你一大早就起身了。”
醫谷位于靈州,謝婉兮未入宮之前,董佩蘭曾替父去謝家拜訪,那時二人一見如故,很是聊得來。
本以為她們能成為好友,但董佩蘭很快回了交州,兩人也再沒了聯系。
“無事。”董佩蘭溫聲開口:“貴妃娘娘今日覺得如何?可還難受?”
“感覺身子有些無力,頭也還有些暈。”
謝婉兮此時面色蒼白,整個人都很憔悴的樣子。
董佩蘭觀察着她的面色,又給她診了次脈,表情有些凝重,“貴妃娘娘接觸那香多久了?”
“兩月有餘。”
董佩蘭收了手,認真道:“這藥雖隻是慢性毒藥,不會一下就害人隕了命,但隻要在體内堆積起來,根治起來就很麻煩。”
謝婉兮今日不用外出,也實在沒有力氣梳妝,隻是簡單洗了一下,未施粉黛的臉卻比平日更加蒼白,眼角那顆小小的黑痣更加明顯。
“那我該如何做?”
她現在可還不想死。
“倒也不難,隻是需要調理很長時間。”
董佩蘭低頭寫了個藥方,“隻需每日服用一次,平常注意休息和飲食,最近一個月不要接觸會散發異香的東西即可。”
說到這,董佩蘭頓了一下,看着她屋内擺放的鮮花道:”比如這些花。”
“花也不可以嗎?”
董佩蘭點頭,“幽州毒谷的毒,極其詭秘,日常生活中任何不起眼的小物什都可能是誘發它的引子。”
“好吧。”謝婉兮叫人将花撤下去。
又說了些注意事項,正想把最近需要避免食用的食物寫下來,外面卻突然傳來聲通報。
“皇帝駕到!”
二人趕緊起身跪拜。
皇帝叫她們平身,起來之後才發現他身後還跟着姜昭、風栖野還有姜宇三人。
看着謝婉兮蒼白的臉色,皇帝問道:“你此時感覺如何?”
“已經好了很多,隻是……”
“隻是什麼?”
謝婉兮微垂着頭,額前的發絲垂落在頰邊,黑白二色對比,更顯得她憔悴虛弱。
“董姐姐說我中毒已深,若不是及時醫治,恐就丢了性命……即便如此,日後我也需得靜心調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