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淺笑看她,明顯不信。
謝六娘抿抿唇,“殿下若是不信,不如将我帶在身邊,若有其他不好的症狀,您完全可以殺了我。”
姜昭沒有說話,盯着謝六娘,就見一直垂着腦袋的謝六娘擡起頭,看着她道:“聽聞姐姐好像知道了殿下的一些事,您難道不怕她告訴其他人嗎?”
姜昭心下一淩,盯住謝六娘,不放過她身上的任何細節。
“放心,姐姐算是守信之人,沒有告訴我什麼,這些都隻是我的猜測,我告訴殿下,隻是覺得,如果殿下手中有人質,就不怕姐姐随意将那事說出去了。”
沒有停頓,語氣也算坦蕩,沒有說慌,姜昭放松下來,問:“你嗎?”
“對,畢竟姐姐重情,大姐姐離世後,我也算她僅剩的、最重要的親人了。”
姜昭有些興趣了,低身看她,“你這樣,你姐姐知曉嗎?”
謝六娘笑,“不知曉,所以還請殿下幫我保密。”
為了驗證謝六娘的話,姜昭又與她聊了一會,謝婉兮果然找了過來。
看着彎腰行禮的謝婉兮,姜昭眼眸帶笑,她果然很在乎自己的妹妹呀。
“今日孤這裡好生熱鬧呀,不知貴妃娘娘來找孤,又是為了什麼呢?”
謝婉兮撇了眼地上跪着的妹妹,擡頭看姜昭,道:“太子殿下,婉兮是來替舍妹道歉的,昨夜她有些糊塗,做了不該做的事,還請殿下,莫要重罰。”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謝六小姐已經道過歉了,孤覺得沒有什麼,你不必擔心。”
不擔心才怪。
尤其姜昭現在笑得和狐狸一樣。
謝婉兮低頭看自家妹妹,謝六娘眨眨眼,說:“太子殿下宅心仁厚,沒與我計較。”
姜昭點頭。
謝婉兮疑惑。
“還答應帶我一同回瑞京。”
“……”
她就知道,姜昭這種壞狐狸怎麼可能那麼輕易放過她。
謝婉兮咬牙,看向姜昭,“太子殿下,這不太好吧,舍妹還未出閣,就跟着您走,對她名聲可不好。”
姜昭恍然般“啊”了一聲,“貴妃娘娘說得有理,不過六小姐說她隻是想在我身邊當個丫鬟就好,不在乎這些。”
謝婉兮漸漸沒了笑意,姜昭卻笑得更歡,“她也不想嫁人,隻想一輩子,一輩子跟在孤身邊,當牛做馬。”
謝婉兮僞裝的溫柔徹底消失。
“六娘,你先出去。”
謝六娘乖乖起身,快步離去。
姜昭看着此刻冷冰冰的謝婉兮,卻還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沒有絲毫害怕。
“你什麼意思?”謝婉兮問,“我已經答應幫你了,為什麼還要把六娘扯進來?”
姜昭挑眉,語氣輕松,道:“貴妃娘娘手裡有孤的把柄,孤卻什麼都沒有,這很不公平,不是嗎?”
謝婉兮盯着她,眉眼沉沉,帶着明顯的審視。
姜昭收起笑容,回看她,“隻要貴妃娘娘信守承諾,與孤合作,孤保證,你的妹妹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看謝婉兮還是冷冰冰的樣子,姜昭歎了口氣,起身靠近她,“婉兮姐姐,并非我不信任你,隻是我怕你突然就不顧我們之間的合作,抛下我……”
少年垂着頭,眼神可憐,聲音委屈,明知道她是裝的,還是讓人忍不住心軟。
謝婉兮側開頭,六娘跟着姜昭走,她和姜昭就完全綁在同一根繩上了,誰都難以脫身。
同時,她也不用害怕那天姜昭尋得機會,就殺了她。
“六娘在謝家受了不少苦,我希望她去了你那,能活得輕松些。”
“當然。”姜昭笑了起來,一向虛僞的臉突然綻放出這樣燦爛的笑容,還挺好看的。
謝婉兮也笑了下,“那就麻煩太子殿下了。”
“不麻煩,該是我感謝婉兮姐姐才是呢。”
“呵,惡心。”謝婉兮後退一步,“你要是不總那麼虛僞就好了。”
姜昭唇角的笑意僵住,直起身,“既然如此,那貴妃娘娘您慢走,孤就不送了。”
謝婉兮沒有停留,轉身就走。
姜昭咬牙,盯着她的背影,真是,手裡有把柄了,自己不會有危險了,就演都不跟自己演了。
腹部又傳來陣陣絞痛,姜昭捂着肚子,坐回凳子上,拿出謝六娘剛才給的藥,一口吞下。
藥效慢慢發揮作用,痛感減輕了些,姜昭才起身,往昨日宴席的地方去。
她有些好奇,昨夜聞到的那個味道到底是什麼。
到了昨天那個位置,俯身看去,那裡種着的隻是普通的白玉簪,和旁邊的花一樣。
姜昭皺眉,又輕嗅了下,花香淡雅,也不刺鼻,和昨夜的完全不同。
難道是被處理了?
姜昭伸手扒開花葉,果然,這下面的泥土與周圍的相比,看着更黏,顔色也更新一些。
花園裡的土需要常翻,最近又常下雨,這些泥土隻有細微的差别,若她再晚來些,雨水就會将它們沖刷得和舊土一樣了。
姜昭收回手,不得不說,謝家兩姐妹,都是心思細膩還極其聰慧之人。
就是不知,作為她們大姐的謝月姝,又是怎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