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一層的居民區，中年大叔把石頭放到秦桉面前，轉身給兩人倒了杯淡鹽水。

闫斯越看着兩人，主動開口出去轉轉，中年男人似乎松了口氣，點頭道：“好。”

目送闫斯越離開，秦桉把視線放回男人身上。

“我叫商祺，”男人緩緩開口，他看着秦桉，似乎在回憶，“我來大陸的時候，你還是顆魚蛋呢。”

他的聲音充滿滄桑，經過歲月的洗禮，有着撫慰人心的魔力。

“我是四十年前來到這裡的，”商祺喝了口淡鹽水，繼續道：“那時候，人類和人魚還是交好的。”

秦桉懵懂的點了點頭。

對于人類和人魚的矛盾，他其實并不清楚，隻知道是人類用極其殘忍的方式對待了人魚，父親發怒差點讓大陸消亡。

後來，人類便與人魚交惡，人魚便再也沒有踏足過大陸。

隻是這段記憶在傳承記憶中也十分的模糊，仿佛有人在刻意的遺忘。

商祺仿佛看穿他在想什麼，低着頭沉默良久，淡鹽水又續了兩次，他才再次開口。

“四十年前，我們被送到實驗室的人魚并沒有全部死亡，大家有的回到了海洋，有的跟我一樣，隐姓埋名生活在某個角落。”

“皇，你要知道，人類和人魚的命運早已被綁在一起，斬殺蟲族這件事情，我們本就擔負使命。”

秦桉似懂非懂的點頭：“蟲殺了我們的族人。”

商祺笑着搖了搖頭：“不全是這樣，推衍石留下的指引也是讓我們斬殺蟲族，”他指着桌子上的石頭，說：“這裡面的力量隻有人魚皇才能感受到。”

秦桉繼續點頭：“我能感受到，隻是，這裡面的能量很微弱。”

“推衍石碎掉後能量會逸散，”商祺把幾塊小石頭推到秦桉面前，面露愧色，“幾十年前我奉命推衍人魚族未來的走向，可惜沒等我算出什麼，他就碎成了四塊。”

“現在，他的能力也隻有您能使用了，”商祺鄭重的把碎掉的推衍石放在他手中，“這裡面有一絲封存的蟲皇的精神力，它會指引你找到蟲皇的。”

“隻是您現在的力量還太弱小，在人類社會曆練一下也是好的。”

秦桉怔怔的看着手中的推衍石，一股奇妙的力量順着他的四肢散開，他仿佛透過虛空，看到了整個宇宙。

在宇宙的某一處，一顆微弱的光若有若無的正在閃動。

那應該就是蟲皇的位置。

秦桉的瞳孔猛地變為豎瞳，無形的戰意在自他身上炸開。

商祺臉色微變，釋放精神力強行打斷了秦桉的怒意。

感受到血液裡沸騰的戰意，他連忙沉聲安撫：“皇，您别激動。”

秦桉胸口劇烈的起伏，情緒久久無法平複：“那是蟲皇，我能感應到它。”

“我要殺了它！”

“您别激動，”商祺給他續了杯淡鹽水，看着他掌心的碎石，低聲道：“根據我上一次推測，蟲皇還有兩年零二百天出世。”

“還有兩年零二百天出世？”秦桉頓了頓，“什麼意思？它還沒出世？”

“四十年前，蟲皇被重傷，回到老巢化繭修養，最近蟲族越來越躁動，大概也跟蟲皇逐漸恢複有關。”

秦桉點頭，緊握推衍石，目光沉沉的看着桌面。

半晌，他看着正在喝淡鹽水的商祺，發出疑問：“既然人類與人魚交惡，你們為什麼不回到海洋呢？”

商祺歎了口氣，搖頭道：“其實人類與人魚不算交惡，隻是你父親覺得人類在利用我們，所以才……”

“至于我們，我們當年奉命來到這裡，配合人們制造大型殺傷性武器。”

“幾十年前人類利用機甲，配合你父親将蟲皇重傷，你父親提出人類如果能夠給我們一台機甲，他出手成功的概率會大大提高。”

“但是，沒等機甲制造出來，就出事了。”

商祺歎了口氣：“隻是可惜了那台機甲，‘海神’的意識融合了你父母的精神力，可惜它在當年還是半成品，沒能給你父親當做助力，現在也已經不知所蹤了。”

“所以當年出了什麼事？”秦桉追問。

“沒什麼，隻是你也聽過，幾百條人魚喪命于研究院，”商祺垂着頭，臉上浮現出痛苦，“當時，我們自願幫助人類，但是當蟲族進攻時，人類卻讓我們先一步沖入戰場。”

“在陸地，我們得不到水源補給，也得不到海洋的幫助，你父親聽到求救的聲音從戰場上殺回來，可惜已經晚了。”

秦桉默默握緊拳頭，眼裡跳動着怒火：“他們憑什麼！”

憑什麼讓他的族人去送死？！

“皇，這隻是小人所做，并不是整個人類的意思，”商祺握住秦桉長出利爪的手，低聲安撫，“我們有着共同的敵人，隻是你在人類社會生存，務必要保護好自己。”

秦桉沉默良久，腦海中依次閃過這幾天以來他遇到的人類。

從闫斯越、毛小七等特戰組隊員，到廢寝忘食的幫他尋找化腿的方法的金燦，再到已經返校的齊為和曹安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