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癢了嗎?”
泳池邊,闫斯越拿着人魚專用尾巴刷輕輕刷洗着小人魚的尾巴,而秦桉則是以倒挂金鈎的樣子,腦袋沉在海底,尾巴擺在岸上。
一串氣泡咕噜噜的冒出水面。
嘩啦——
秦桉腰腹用力,上半身從水裡擡起,用力甩了甩頭發,看着自己的尾鳍敏感地翹起來:“癢!”
闫斯越指腹輕輕的掃過尾巴中部缺失鱗片的傷口,心疼的吹了口氣:“還癢?是不是因為這片鱗片?”
“不是,”秦桉浮在水面上,用力的搓了搓腹部的細小鱗片,但是卻絲毫沒有緩解那股鑽心的癢,“就算我不拔掉它,等新鱗片長出來它也會自己脫落的。”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親手拔掉鱗片跟鱗片自己脫落是完全不一樣的,這絲毫不影響闫斯越心疼。
“下次不要這樣了,”闫斯越蹭着那塊指甲蓋大小的空缺,“多疼啊。”
闫斯越這麼一說,秦桉反倒覺得不好意思了。
“真的沒關系,”秦桉翹起上半身,側身靠在闫斯越身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闫斯越,“我想要送給你。”
闫斯越刷洗尾巴的手一頓,視線飄忽不定:“真的?”
“真的!”
小人魚抱着闫隊長的胳膊,眼睜睜地看着闫隊長慢慢紅了耳朵。
“你耳朵怎麼這麼紅啊?”小人魚朝着闫斯越的耳朵伸出了罪惡的小手。
軟軟的,燙燙的,仿佛一塊熱熱的橡皮泥……
忽然尾巴一陣刺痛,那股癢意仿佛深入骨髓,秦桉的尾巴下意識的彈跳起來,“嘭”的一聲砸在水面上,兩人猝不及防被淋成了落湯雞。
秦桉:“……對不起哦。”
小人魚一臉歉意的看着闫斯越,雙手用力按住不停地條件反射的尾巴,但是平時乖巧的尾巴卻仿佛有了自己的想法,任憑秦桉怎麼用力都沒法讓它冷靜下來。
“啊好癢好癢!”
秦桉煩躁的一尾巴甩在水面上,強大的精神力不停地沖刷着腿部的肌肉,一陣微弱的白光過後,秦桉的尾巴變成了雙腿。
小人魚用力抓撓着雙腿,兩隻手同時上陣,但是癢意卻絲毫沒有緩解。
秦桉朝闫斯越投以求助的眼神,闫斯越一邊用手壓住他抓撓的雙手,一邊揉捏着他不停撲騰的雙腿,防止小人魚把自己抓傷,同時還撥通了金燦的通訊。
“喂?闫隊長?有何貴幹?”
闫斯越來不及跟他寒暄,開門見山地問:“秦桉的尾巴忽然很癢是怎麼回事?”
“尾巴癢?”電話那邊傳來一陣哐啷聲,接着是快速翻書的聲響,最後傳來金燦焦急的聲音,“是皮膚病嗎?他的鱗片有沒有大面積脫落?”
“沒有。”
“那有沒有接觸到什麼過敏的東西?”
闫斯越眼神詢問秦桉,秦桉連忙搖頭:“沒有沒有。”
“那……”金燦難得卡殼,“在電話裡我也講不清楚,這樣吧,我現在就過去。”
電話被單方面挂斷,闫斯越雙手按住小人魚的雙腿,如玉般溫潤的雙腿被牢牢地鎖在了他的掌心,過高的溫度讓秦桉更難受了。
這種鑽心的癢意他之前從未體驗過,但是随着時間的推移,秦桉很快發覺他的身體似乎有些不對勁。
這似乎是……
秦桉臉色一變,雙腿瞬間變成尾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沉入海底。
忽然失去人魚的闫斯越:“……嗯?小桉?”
秦桉房間裡的泳池很深,有三層樓的高度,還可以直通外界泳池,于是闫斯越隻能看到一個藍色的模糊的身影,正抱着尾巴把自己折疊起來。
闫斯越:“……”這是什麼新愛好嗎?真的不會把自己折了嗎?
闫斯越擔憂的拍打着水面,但是小人魚卻又往下沉了幾分,仿佛在刻意躲避着他似的。
沒錯,秦桉就是在刻意躲避闫斯越。
他終于知道自己的尾巴為什麼忽然癢了。
他現在正處于成熟期,而尾巴樣就是成熟期裡假性發情的特征之一。
秦桉抓狂的按着身下的鱗片,整條魚瘋狂的在海底翻滾,将海底攪了個天翻地覆。
等金燦趕到時,秦桉已經冷靜下來,像一條失去夢想的鹹魚一般靜靜地漂浮在水面,任憑闫斯越怎麼呼喚都不肯上岸。
此刻的秦桉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他怎麼會對闫斯越出現假性發情?這不是……不是隻有愛侶間才會出現的嗎?難道他他他他喜歡闫斯越?
小人魚的臉“蹭”一下爆紅,面頰耳朵和後頸都燒的厲害。
“小人魚?”金燦一手拎着醫療箱,一手抱着一部大塊頭資料書,氣喘籲籲的沖進來,“怎麼樣怎麼樣了?小人魚怎麼樣了?”
“不太好,”闫斯越站起來,擔憂地看着水面,“小桉剛剛忽然就跑到海底了,接着慢慢飄上來,就這樣了。”
金燦氣都沒喘勻,看着靜靜地浮在水面的人魚,盤腿坐在地上就開始翻資料書。
闫斯越:“……你靠譜嗎?”
金燦抹了把汗,頭也不擡:“沒人比我更了解人魚!”
闫斯越看着他腿上厚厚的資料書,決定保持自己懷疑的态度。
水面上,秦桉随着水波,靜靜地飄到岸邊,被闫斯越眼疾手快的拉到岸邊。
闫斯越兩手放在秦桉腋下,把小人魚從水中一把抱起:“秦桉?!你沒事吧?!”
秦桉低垂着頭,尾巴尖尖不好意思的卷起來,聲音細弱蚊蠅:“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