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雁沉默幾秒：“之前在學校阻止學校把高營帶走的也是她。”

雖說按照學校的規章制度來看，高營确實不符合“叛徒”的條件，但是當時林穎一口咬定高營是被操縱了。

“這也沒什麼奇怪的，”毛小七叼着棒棒糖，含糊道：“她肯定是害怕擔責任呗。”

“也有可能，”林洵摸着下巴，琢磨着林穎的種種表現，贊同道：“她能走到今天也不容易，萬一她管理的學生裡出了一個蟲族，可不僅僅是丢了工作那麼簡單。”

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要是害怕擔責任，不應該更要交出高營嗎？”齊雁低着頭，冷靜道：“放任一個蟲族在學校裡，等到事情鬧大可就不隻是沒能認出蟲族的問題了。”

“那就是私自藏匿蟲族，還是蟲王等級的蟲王。”

“也是，”林洵換了個姿勢，繼續摸着下巴琢磨，“當然，她這麼确定高營是被操縱，是因為不相信蟲族會變成人。”

齊雁擦機甲的動作一頓，擡眸認真道：“也有可能，畢竟我們也隻是猜測，當時那個小男孩也被證實了是人類。”

林洵不說話了，他往臨時指揮部掃了眼，看見闫斯越正朝他們走來，給毛小七等人使眼神。

“準備走了。”“隊長警報器”林洵壓低聲音說。

四人瞬間站起來，整理好衣裳，闫斯越輕飄飄的掃過四人，面容嚴肅：“務必找到秦桉等人。”

“是！”四人異口同聲。

“出發！”

随着闫斯越一聲令下，指揮部現存所有隊伍一齊出發，同時在他們身後，接連落下四輛飛行器，校級領導和第一軍團副團長程頤親自坐鎮。

第一軍團的副團長是個年輕的男人，他笑着跟闫斯越寒暄片刻，忽然話鋒一轉，壓低聲音問道：“聽說小人魚也在這裡？”

闫斯越笑容一頓，不着痕迹的收回手：“他在密林裡面。”

程頤倒也不在意他的冷淡，聲音裡帶着笑意：“團長他也很喜歡人魚，希望有機會可以見一面。”

闫斯越不合時宜的想到第一軍團給秦桉建造的宮殿。

他沒有立即應下來，隻是說：“有機會的話，一定帶他去第一軍團拜訪祈團長。”

程頤眨眨眼睛：“一定哦。”

闫斯越移開視線，沒有正面回應，他看向身後望着他們的林洵幾人，巧妙的岔開話題：“程副團長，我們該出發了。”

程頤聞言，臉上笑意微斂，眼裡落上幾分正經和嚴肅：“務必找到蟲王。”

闫斯越點頭，随後和特戰組的人一起進入密林。

密林和上次進來的時候沒什麼區别，随着夜幕降臨，進來的幾支小隊紛紛停止前進，就近随便找了個地方休息。

秦桉偷偷跑到外面泡尾巴，手裡還拿着齊為塞給他的幹糧，硬邦邦的幹糧一點也不好吃，他甩甩尾巴，不由得想起了闫斯越。

也不知道闫斯越怎麼樣了。

小人魚歎了口氣，“嘎嘣嘎嘣”地咬着餅幹，靠在巨石上仰頭望着天上的星星。

他偷跑出來的消息沒告訴任何人，不知道闫斯越在密林裡看到他會不會大吃一驚。

秦桉又咬了口餅幹，想到向來沉穩冷靜的闫斯越臉上也露出詫異的神情，不由得笑了起來。

“想什麼好事呢？”

頭頂突然傳來聲音，秦桉吓了一跳，下意識沉入水底。

“喂！秦桉？！”齊為吓了一跳，連忙打開燈，在水面上掃來掃去，又害怕被别人發現，隻敢壓低聲音喊他，“秦桉？你沒事吧？！”

秦桉從水底探出頭來，先看了眼被水泡了的餅幹，挺高興的咬了一口，結果發現餅幹隻有外面一層被水打濕了，内部依舊是幹巴巴的。

他歎了口氣，認命的繼續“嘎嘣嘎嘣”咬着餅幹，擡頭看着岸邊的齊為，含糊道：“幹嘛？”

“出來找點吃的，”齊為給他看了看手裡的野兔子，又朝他擡了擡下巴，“這河裡有沒有魚？”

“有。”秦桉把餅幹遞給他，又要來齊為的襯衫，絲滑的沉入海底，喉間流露出怪異的聲音。

那聲音仿佛來自靈魂深處的吟唱，讓人聽得渾身躁動，緊接着河面翻湧起巨大的浪花，白色的泡沫翻湧到岸邊，打濕了齊為的鞋子。

齊為後退兩步，然而下一秒卻愣住了。

借着不算明亮的月光，他看到了秦桉的魚尾……不，準确說，那是由河裡的魚組成的魚尾。

銀白色的魚鱗在河裡翻湧，秦桉随手挑了幾條又大又肥的魚，“嘩啦”一聲躍出水面。

齊為還沒反應過來，就見河面已經平靜，河流平緩，仿佛剛剛的一切都隻是他的錯覺。

他緩慢的張大嘴巴，猛地一轉身，秦桉已經穿好了衣裳，正用他的襯衫包裹住幾條大肥魚，淡定的望着他。

“走吧？”

齊為一陣恍惚：“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