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瑤:求求你别出來丢人,你看起來就不行。
那邊沉默一會兒,大概是被氣到了,回:你不試試怎麼知道我不行?
一會兒之後,他又問:噢,夢過我?
陳刁民!!
江瑤回一個黃人微笑招手的表情包:拉黑警告。
***
下午三點鐘,班上同學生無可戀的站在教師公寓大門前,等着班長挨個點名。
那時班上同學有三大分級:
一種是不管哪種場合都要打扮得漂漂亮亮才能出門的精緻女生。
二是學校裡無所謂的存在,不是嚴肅場合可以穿睡衣拖鞋出門的那種。
三是介于兩者之間的,根據時間安排妝容的女生。
江瑤明顯是屬于第三種,來撿垃圾拔草不用早起化妝,但也不至于穿睡衣拖鞋出門,她需要的是一雙手套和一件防曬衣,看起來簡簡單單的。
班長按宿舍分組,指定一個寝室負責一小塊區域。
鐘玉棉蹲在地上,看到旁邊秃了一半的小山坡,心裡是有些不情願的:“學校怎麼不去隔壁養殖場拉一頭牛進來,效率比我們快多了。”
江瑤不鹹不淡的接話:“你清醒點,我們現在不算牛嗎。”
“……”
說得非常有道理。
江瑤提議:“你可以裝暈,然後在醫務室躺到結束。”
她隻是随口一提,沒想到黃可欣還真就興奮起來:“這想法很行,我努力醞釀一下情緒先,你們等我去班長面前露一手。”
江瑤低着頭扒拉幾棵小草,神色蔫蔫的,中午不困現在困了,她強撐着,掀起眼皮說:“忘了說,不太成。班長應該學會心肺複蘇了,說不定等下得給你吹兩口臭氣。”
黃可欣懵懵的啊了一聲,腦回路清奇:“你怎麼知道班長有口臭,你倆——”
“我倆沒關系。”江瑤回,“停止你那點迂腐的想法。”
班長賀駿玮雖然脾氣很好,很多人會開他玩笑,但他那人也記仇得很,今天誰逃工,下回有活名單就有誰。
不過,倒也不是不可以變通的,當黃可欣看到體育館門前那堆男生時,她産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指了指那邊,“班長确實不靠譜,暈在長腿帥哥面前我很願意。”
鐘玉棉眯了眯眼,然後卧槽一聲,“這草拔得不是一般的好啊,臨床一班梁澤西,我那軍訓後消失了大半個月的白月光男神強勢殺回來了。”
黃可欣也一把抓住江瑤的手臂,眼睛不離前面,低聲激動的叫喊:“欸欸欸,還有那個是陳遇吧,我在公衆号見過他,真是活見鬼了,居然能碰上一班上體育課。”
江瑤被鐘玉棉抓得身子搖晃一下,聽到陳遇的名字,她堪堪擡頭朝那邊看過去。
陽光被側邊的建築擋着,一縷光輝照在上空,暖和的日光線照在他的發上,溫柔缱绻。
陳遇坐在那邊低頭點手機,他不笑的時候,看起來很高冷。
鐘玉棉意有所指:“他們那邊好像挺多草的,該拔。”
黃可欣也認真的胡說八道:“鐘同學,你有點暈了,我扶你過去拔草。”
“……”
這邊。
體育老師帶着喇叭來的時候,陳遇才把手機收起,一擡頭就捕捉到江瑤看他的視線。
她一邊心不在焉的拔草,一邊打量着他,目光碰上之後,沒一會兒她又淡定的移開,欲蓋彌彰的往四處看幾下,裝作若無其事的低頭繼續幹活。
陳遇别回頭輕笑,心想她演得真差勁。
江瑤其實挺懊悔的,為什麼要看他,又不是沒看過男人,而且他笑什麼笑,整得她好像多饑渴一樣。
不就是看了他兩眼嗎,欠嗖嗖的。
“早晚把你揍一頓。”
黃可欣看帥哥看得起勁,沒聽清楚江瑤的話,回過神後問:“瑤瑤,你在說什麼?”
“啊,沒什麼。”江瑤也回神,把地上零碎的草撿到垃圾袋裡,随便瞎扯一句揭過話題,“我說班長長得挺帥的。”
鐘玉棉不太信:“我怎麼聽成你要跟班長打架。”
江瑤提起垃圾袋,準備丢到垃圾車,一轉身就看到賀駿玮拿着本子站她面前,那雙眸子似笑非笑的看她。
她還沒有來得及回的那句“沒有”,就這樣卡在喉嚨裡出不來。
這怎麼不算說人壞話被抓包了呢。
但她好像又沒說。
賀駿玮好像不感興趣誰要揍他,公事公辦的跟她說:“江瑤同學,那邊需要一個幫手,我看你挺合适的,願意過來嗎。”
她說不願意,可以不去嗎。
似乎不可以。
賀駿玮這話跟陳述句沒有區别。
她跟賀駿玮來到北面區域。
背後是籃球場,對面是室内體育館正中門前,此刻能清晰的聽到裡頭傳來八段錦的聲音。
賀駿玮沖她笑了笑,樣子憨憨的說:“這位置是不是特别好?就往這一蹲,低頭是草,擡頭也是草,一邊拔草一邊看草,我是不是好人?”
“嗯?”
江瑤沒聽懂班長說的是什麼鳥語。
賀駿玮指了指體育館裡頭,眼裡泛着精明的光,補充着:“我剛才在那邊觀察了你三分鐘,發現你拔草速度實在是比樹懶還慢,但你看這班人上體育課,一分鐘拔了五十棵,速度感人。當然你不用感謝我,你們任務完成得快,我也能早吃晚飯,合作共赢嘛。”
江瑤擡起頭,看到裡頭正在上體育課的陳遇,一下子也有點沒緩過來。
她剛剛,表現得這麼明顯嗎?班長這意思就差把“我知道你想法”這幾個大字寫在臉上。
江瑤扯了扯嘴角,心想:我謝謝你啊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