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一林把什麼都抛之腦後,聽江瑤聲音有些許驚愣,隻覺得跟她本人一樣,一個字:好。
他激動的報上自己的大名。
蔣從聞不動聲色,踹了一腳盯着人看得眼睛都不會轉的付一林,真是給他們宿舍丢臉啊!
“你好呀,我是臨床一班蔣從聞。”
付一林回頭也瞪了一眼蔣從聞。
大家都沒問江瑤是來做什麼的,付一林那會兒就覺得,這問題問得沒什麼意思,八成真是來交朋友的。
陳遇啧了一聲,想着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他掀起眼皮懶洋洋的看她:“怎麼,闖禍了?整得那麼心虛。”
江瑤點點頭:“有事。”
“哦。”陳遇覺得還挺稀奇,這有事了來找他,說明自己在江瑤心裡還是有點地位的,他還真挺開心,揚眉笑着,“說來聽聽,我好幫倒忙。”
江瑤忍住沒一袋子碎草扔他頭上。
真人帥心善陳遇。
江瑤本就沒事找事,話都說出口了,隻能繼續胡謅:“借點草。”
“嗯?”
陳遇有一瞬間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付一林和蔣從聞,也沒反應過來。江瑤語速太快,又稍微帶點不耐煩,看起來像是無心之舉,可能…嘴瓢了吧。
江瑤還真是說錯了話,尴尬過後,就是無比自信,那會兒她信奉的真理隻有一個:她自己就是真理。
江瑤這人死豬不怕開水燙,想着誰還沒個嘴瓢的時候啊,既然都這樣了,那就順着話繼續下去,人要學會重拳出擊。
“我要點草。”
不過分吧。
陳遇嘴角的笑停滞了一秒,明了的點點頭,他是懂了。
他朝江瑤勾勾手指,笑得挺邪,“你過來一下。”
江瑤硬着頭皮上去,勉為其難的沖他彎了彎腰,她還真不怕陳遇像小時候媽媽彈她額頭一樣彈她,畢竟他出手的時候,就是他頂着野草亮相的時刻。
陳遇的掌心往她額頭探了探,若有所思的道:“果然燒壞腦子了。”
江瑤指尖捏了捏塑料袋子。
要不直接點,砸上去就完事了吧。
燒壞你妹的腦子。
呸,這話得收回去,他可能真當她哥。
付一林皺眉,心想陳遇這人怎麼這麼沒風度,平時也沒見這樣随便怼人的啊。
他想了想,又恍然大悟起來,突然對陳遇流露出感人的目光。
做兄弟在心中,有妹真幫忙。
付一林跳出來:“江瑤同學,你也不用管陳遇,他這人就是這樣的,平時就沒什麼正形,懶懶散散,人稱小毒蜂。”
什麼…蜂?
江瑤沉默。
蔣從聞覺得這場面不太對味,哪裡怪怪的,他輕咳一聲,轉移話題:“你們班清理公區嗎?今天看到好多搞衛生的。”
江瑤如實回:“嗯,輔導員安排的。”
付一林期待的問:“那有沒有學分加?”
“有的。”江瑤嘴快,脫口而出。
她剛想解釋這有問題的話,付一林就開始懊惱起來。
“我就說!就我們臨床系那個主任摳搜成那樣,上回讓我們清理了好幾個球場,功勞沒有,苦勞也沒,一點分都不給。”付一林一邊吐槽,一邊羨慕,套近乎的問,“…你們加多少分?”
江瑤覺得難以啟齒,慢吞吞的回:“…加,加零分。”
“……”
你這整得還挺幽默。
陳遇見她這副不太好意思的樣子,倒是覺得有趣,“那你們系是真的摳搜。好歹我們還說每個人找到一鬥車煙頭就能加一百分。”
江瑤眨了眨眼睛,她尋思着這天也不冷,但他怎麼能說出這麼冰的話。
好,較量呢。
“我們也不算摳搜吧。”江瑤瞥陳遇一眼,自信又大方的朝他炫耀,“我們輔導員也說了,誰能拔光學校的草,平時分加滿。”
“這跟拼多多砍一刀有什麼區别。”
蔣從聞覺得這兩人都挺變态的,就請問哪個輔導員呢,這麼會算。
江瑤想了想,回:“還是有區别的。拼多多砍不成功你還可以買它産品吃。垃圾湊不夠,你總不能跑垃圾池裡炫吧。”
蔣從聞:“……”
他在琢磨,江瑤這張臉看起來挺人畜無害的,但性子怎麼跟陳遇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還真别說,那會兒蔣從聞真覺得江瑤和陳遇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某種氣質渾然一成,都挺絕的。
陳遇聽完江瑤的話後,低頭輕笑了下,向她提議道:“改天給你報個脫口秀節目吧,你講得一定精彩。”
江瑤不屑的嘁了聲,決心不跟陳遇計較這個問題。
計較似乎也沒用,她和陳遇,争起來就沒完沒了的。
她說了幾句就回去了。
江瑤走之後,付一林慢慢收回視線,剛醒悟過來有點不太對,他猜了一下有可能的結果,不可置信的問:“你不會是…認識江瑤?”
這兩人相處起來,好像還挺熟悉。
陳遇起身,把空的礦泉水瓶扔在垃圾桶裡,語調慢悠悠的:“啊,認識。我就說她是來找我的。”
付一林心一抖:“女…朋友?”
陳遇笑容頓了頓,目光有些迷離,帶點喪氣,沉聲道:“還不是。”
還不是。
不是不是。
付一林露出個死亡微笑,不過一瞬又恢複平靜,深呼一口氣,劫後餘生的樣子看他,違心的安慰:“太不巧了,要真是我也會為你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