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有等到陳遇的抖音消息,江瑤百無聊賴的刷起視頻,試圖把他的影子從腦海裡移除。
直到感覺到眼睛有了酸澀感,她把軟件關掉,躺在床上閉眼醞釀睡意。
江瑤腦袋放空幾秒後,籃球場的回憶像幻燈片一樣,一幕幕的在腦海自動上演,直到播放到聊天框裡的那句“我喜歡你”。
她猛的睜開眼睛,感覺到一股煩躁感湧上心頭,江瑤翻身,扯過被子一把蓋住頭,在心裡把陳遇罵了一遍。
緊接着就聽到陽台外邊傳來水聲,淅淅瀝瀝的像是在下雨,她這回更沒有睡意。
江瑤猜是鐘玉棉下了直播,在洗澡。
宿舍此時鴉雀無聲,沒有一個人說話。
江瑤起身上廁所,回來後發現舍友的床簾都沒燈光,她在納悶怎麼今天大家都睡這麼早。
江瑤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滑動屏幕點開微信,看到陳遇不久前給她發的未讀消息,隻有晚安兩個字。
以往她睡得早,一般要第二天才能看到這則消息。
她在輸入欄裡打下同樣的字,點擊發送。
與此同時,手機欄裡彈出抖音幾條推動消息。
許綿半夜不睡,在抖音裡不間斷的給她發私信。
江瑤刷抖音刷得疲憊,實在沒有精力點進去看。
江瑤無聲的歎氣,腦海裡一直有一個強烈的念頭在跟她叫嚣,她沒忍住跟許綿聊起了這個話題:【我懷疑陳遇他喜歡我。】
許綿大驚:【??卧槽什麼情況,詳細說說,怎麼發現的,陳遇做什麼暗示你了嗎。】
江瑤緊緊的盯着“暗示”兩個字,目光逐漸迷離、空洞。
其實她也不知道陳遇最近這些表現算不算是暗示,說明顯又不明顯,說不明顯又有苗頭。
江瑤:【我猜的。】
許綿:【……】
下一秒,許綿又說:【别猜了,現在入睡,你還有機會在夢裡把他睡了。】
江瑤:“……”
大半夜開暗車,很容易做春夢的好不好。
江瑤腦海裡不自覺的閃過陳遇這張臉,她把臉埋在被子上,臉頰一熱,随後重重的敲着鍵盤,下定決心的說:【呵,我早晚要他露出馬腳。】
後來說了幾句别的,兩人互相道晚安,就結束聊天。
那天晚上,江瑤還真的夢見了陳遇。
夢裡也是個晴朗的夏天,太陽高空懸挂,教室裡隻有天花闆老舊的風扇慢悠悠的轉着,時不時的發出“呼呼”的聲音。
窗外蟬鳴叫聲透過窗戶傳到耳邊,蓋住了心跳的聲音。
桌面上放了兩罐開着的汽水,瓶身冒着水珠,一片水漬在桌面蔓延開。
江瑤和陳遇并肩坐着,兩人不知道聊了什麼話題,陳遇整個人慵懶的靠在椅背上,心情大好,低頭笑得很起勁。
她臉紅得不成樣子,羞澀的從抽屜裡翻出一本書,氣呼呼的打開擋在臉上,别回頭不敢看他。
他笑着喊她:“江瑤。”
她沒應。
他又調侃一句:“我說什麼了啊,你臉紅成這樣。”
江瑤還是沒說話。
陳遇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笑出了聲,而後一把将她攬入懷裡,玩味的在耳邊說了幾個字。
而後鏡頭一轉,房間裡的光線突然變得很強,周圍的景色像是上了一層朦胧的濾鏡,什麼也看不清楚,高大的身軀将她罩起來,她眼睛被蒙上了一層水霧,隻看到了跟前模糊的人影。
滋啦——
晴朗的上午,基礎護理老師在講台上拿着麥克風試音,“喂喂”的聲音連續發出,教室内回音繞耳,江瑤被吓一大跳,猛然将思緒拉回來,看向黑闆的時候發現上邊多了幾個新的知識點。
江瑤低着頭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拿起筆在書上空白處做筆記,一整個人神色恹恹的,好像對什麼都提不起來興趣。
距離那個讓人羞澀的夢已經過去了四天,這四天裡江瑤水深火熱,她時常反思自己怎麼會做這種奇怪的夢,還是和…陳遇。
江瑤寫筆記寫到一半,目光聚焦在書上字眼裡,然後逐漸放空,字眼漸漸的模糊,她的思緒飄遠。
“江瑤,你帶紙巾出來了沒。”
“江瑤?”沒見江瑤有反應,黃可欣伸出手在她面前揮了揮,再一次發出詢問。
“嗯?”江瑤猛的擡起頭,後知後覺的放下手中的筆,在包包裡翻了一小包紙巾遞給黃可欣,心不在焉的說,“帶了,你用吧。”
黃可欣接過紙巾,狐疑的看江瑤一眼,又看了一眼才從裡面抽出一張紙巾,随後把剩下的還給她,關切的詢問:“瑤瑤,你怎麼了,見你最近總發呆,生病了嗎?”
對,得了一種病。
一種名叫陳遇的病。
江瑤重新拿起筆,在書上一筆一劃的寫字,眼簾稍稍垂下,那股淡淡的煩躁感被濃密的睫毛遮住,用尋常的語氣回:“我能有什麼事。可能就快要來例假,有點煩。”
黃可欣半信半疑的哦了一聲,叮囑她多喝熱水,然後低頭專心的擦自己的手機屏幕。
老師在台上滔滔不絕的講着書上内容,其實在照本宣科,底下學生心不在焉,倍感無聊。
鐘玉棉看小說看得正起勁,面上難看的表情一陣一陣的浮現,小聲的責怪:“怎麼做了春夢不跟我詳細說,詳略不當。”
江瑤心跳猛的抖一下,筆尖劃過紙張發出“滋啦”一聲,穿透了頁面,她下意識的問:“你怎麼。”
側頭的那一瞬間,看到鐘玉棉憤憤的在打字,江瑤忽的住嘴,後面的話被卡回去。
鐘玉棉下意識擡頭,瞥見江瑤不自然的神情,以為她是怪自己動靜太大影響她學習,不好意思的說:“抱歉,看小說有點過于激動。”
江瑤搖搖頭,心裡舒了一口氣,再一次拿起筆,她回:“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