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茉很懵，懵到在齊司禹的熱吻中發呆。

她一手抓住齊司禹的肩膀，眼睛盯着手裡的那條吊墜。

月光透過窗簾縫隙，打在手裡的玉墜上，折射出溫潤幽暗的綠。

【檢測到大面積接觸，自動充電中，91，92，93…… 99，100】

【滴！系統電量已充滿，記憶存儲功能已恢複】

【啊啊啊，宿主，我搜索到關鍵記憶，你快看看！】

沒給楚茉拒絕的機會，楚茉腦海中浮現一幕幕畫卷。

榕樹底下，幼兒花園旁，年幼的小楚茉靠着滑滑梯，拉着一個人講話。

“你低頭，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楚茉順着小楚茉的實現擡頭，數次出現在夢中的面容終于不再模糊。

小孩看着八九歲的樣子，眉目俊秀已初現端倪，長長的睫毛下垂，漆黑光潤的眼瞳藏在其中，就像蚌裡開出的頂級黑珍珠。

楚茉幾乎是一瞬間就對上了他現在的名字。

那個曾被她否決的念頭，憑借回溯的記憶留檔認證。

小一，或者說齊司禹，瞥了眼小孩軟軟的手，很配合地彎下腰：“什麼秘密？”

小楚茉踮起腳尖，風略過高大的梧桐，将回答送入他的耳中：“我能讀到别人的心。”

小齊司禹顯然不信，他嘴角緊繃，沉聲道：“小九，你少看點童話書吧。”

“真的！真的！”小楚茉摟着他的脖子，跳到他身上，“不信你試試？你随便想一個數字，我來讀。”

難為齊司禹看着瘦弱，抱小孩還穩妥，他熟練地接住楚茉，颠了兩下。

“哼哼，你剛才心裡想的是，幼稚，對不對？”楚茉伸手揪他的耳朵，小短腿一甩一甩的。

齊司禹抱着她往榕樹下走。

“她總算猜對一次。”

“怎麼回事。”

“9487651。”

齊司禹終于停下腳步，和楚茉異口同聲道：“難道你真能讀心？”

樹影婆娑，遮掩二人的身影，齊司禹放下楚茉，皺起眉頭：“什麼時候開始的？你跟别人說過嗎？”

楚茉撿起一片榕樹葉，放在眼前比劃：“沒說過，不知道，好像就前幾天，突然就能聽到了。”

齊司禹的眉頭皺出“川”字，他環顧四周，确認沒人之後，握住楚茉的肩：“這事不能告訴别人，知道嗎？你會有危險的。”

“有什麼危險？”楚茉歪歪腦袋，拿榕樹葉掃齊司禹的下巴。

“别人都沒有的東西，你有了，别人就會好奇，就會嫉妒，還會想辦法從你身上奪走。”齊司禹難得嚴厲：“聽話，小九，我沒跟你開玩笑。”

“我知道啊。”楚茉滿不在乎，“你不會保護我嗎？”

四目相對，葉片在頭頂摩擦，微風拂過，沙沙聲蓋住小小的秘密。

楚茉低頭，踹了顆小石子：“啊，我知道，你要跟那戶人家走了，以後不會保護我了。”

肩膀一緊，頭頂的應答破風而至：“我不會走。”

“幹嘛不走，那個女的看起來很有錢。”

齊司禹毫不猶豫：“我不會走。”

楚茉一笑：“大家都會走，隻有壞孩子走不掉，你會走，我也會走。”

“我不走。”齊司禹忽然陰沉下來，“你也不走。”

楚茉松開手，看着榕樹葉打着旋落地：“可我不喜歡這裡，我想要爸爸媽媽。”

齊司禹不說話了，隻有肩膀上的手越來越緊，手指幾乎都要嵌進皮膚。

楚茉恍然不覺：“小一哥哥，這個世界上，應該不會有第二個人會讀心了吧？”

“我把這個秘密告訴你，你以後就可以找到我了。”楚茉不顧肩膀上的痛，朝他張開手臂，“你要是認出我了，就在心裡喊我，我聽到了，就會回你。”

自從他倆開始相伴，隻要小九伸手，小一就會彎下腰抱她，這次也不例外。

小一果然松開她的肩膀，将她揉進懷裡。

小九揉了揉眼睛，明明離沙地那麼遠，卻好像進了顆小沙子，刺得她眼睛酸脹。

“爸爸媽媽沒什麼好的，你有我就夠了。”小一抱着她，一下一下摸她的頭發，她分不清這是哄她還是威脅她，“我能保護你一輩子，隻要你不離開我。”

【你隻能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想誰？”楚茉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模糊，齊司禹的臉融化在朦胧躍動之間，看不真切。

他似乎頓了一下，濡濕的唇貼上她的眼皮：“哭什麼，還沒開始呢，省點力氣等會哭。”

胸腹中似有一團火焰，楚茉閉上眼睛，眼淚流得更兇：“小一……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