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欽松覺得楊森傳生氣的原因自己可能猜到了一點，但需要驗證。

那半份棗泥糕又被他帶回了公司，中午的時候他偷摸一個人去了楊森傳的公司。

電梯直上食堂。

和上次跟林勁野來的心情不同，那回算是團夥作案，像有人作案有人放哨一樣起碼心裡就有底，但這回隻有他偷摸一人，更加做賊心虛。

其實也可以微信發的，但直覺楊森傳不會回。

果不其然。

到了食堂的時候，看着端着餐盤來往的人群，陽欽松心裡已經開始打退堂鼓了，于是給楊森傳發了消息。

【你今天吃食堂嗎？】

對方果然不回！

真的是犯蠢了，竟然還以為能碰運氣在這裡撞上他。

陽欽松歎了口氣。

最終轉身，準備從第三個門那出去。

手剛握上門把手，兜裡的手機就振動了起來。

他立馬掏出手機，是楊森傳的語音電話。

陽欽松立馬按了接通，隔着聽筒能聽見對面嘈雜的聲音。

對方沒開口，陽欽松隻好主動說話:“喂？”

“後面，過來。”楊森傳說，語氣輕。

這回更是聽不出情緒了。

陽欽松一轉身，明明剛剛四處看都沒找到的人就坐在離自己不過四五桌的位置。

他立馬走過去，在他面前站立。

“還以為你今天不吃食堂呢？”

楊森傳擡眼看他:“有什麼事？”

陽欽松立馬把手裡的棗泥糕盒遞過去:“來給你送這個，挺好吃的，可惜保質期很短，但你最近好像一直沒回家，我就給你送來了。”

“回家？”楊森傳重點捕捉能力極強，重複了其中的字眼。

陽欽松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咬住，燙嘴似地開口:“回去，回去，你住的地方。”

“慌什麼？”楊森傳好笑地開口:“還沒吃飯吧？”

陽欽松搖頭:“我就是來給你送這個的。”說完頗有種立馬要走的意思。

楊森傳叫住他:“來都來了，吃了再走，還是你想下去吃别的？”

話都這麼說了，陽欽松也不好推辭了。

端着一份黃焖雞米飯坐在了他對面，陽欽松還沒想好說點什麼，楊森傳就主動開口了:“專門來送棗泥糕的？”

陽欽松點了點頭。

“為什麼？”楊森傳直白地問。

“求和。”陽欽松硬着頭皮答。

“為什麼？”楊森傳繼續問。

“那天早上我惹你生氣了，所以你才一直沒回去。”陽欽松兩手合十抱在胸前繼續說:“對不起，我錯了。”

“錯哪了？”楊森傳看着他。

陽欽松這回卻不說了。

楊森傳勾了勾唇，語氣淡淡道:“你不是不自在嘛？”

“我把空間還給你，也是應該的。”

“不是。”陽欽松微微擰眉。

“不是什麼？”楊森傳問。

近乎是一種逼問的架勢，陽欽松有點招架不住。

“你想讓我怎麼做？”

“最開始我說如果你介意我可以搬走，你說不用麻煩，結果我倆都住同一屋檐下了你又開始不自在躲我了？”

這話确實沒得反駁。

總不能實話實說吧，躲也不行不躲也不行，這對陽欽松來說算是一個兩難的問題。

躲吧楊森傳知道他在躲會生氣，不躲吧這擡頭不見低頭見的自己又老是有想法也不是回事，過去的就該讓它都過去，再來往前翻一遍沒意義。更何況楊森傳都不知道還願不願意呢，人不能那麼上趕着犯賤吧？陽欽松心想，嗯，不能。

這頓飯吃得沒滋沒味，後面兩人都沒再說話了。

一頓飯吃完，陽欽松起身，心想楊森傳應該不會回去了。一轉身準備和他打個招呼，結果他先開口:“我送你下樓。”

說完長腿一邁，先他一步走到電梯那。

上電梯，電梯裡沉默。

下電梯，楊森傳把他送到後門那，沒說話。

陽欽松轉頭看他，還是把自己的想法問出來了:“那你還會回去嗎？”

楊森傳和他對視:“你想我回去嗎？”

這話可怎麼答啊？

陽欽松視線閃躲，擡手下意識摸了摸鼻子:“我最近手裡項目急，可能會晚歸，睡眠不夠，所以早上會起得晚，但這都不是躲你的意思。”

話都說完了，楊森傳也不給個反應。

陽欽松心裡暗自歎了口氣，挫敗地開口:“那我先走了啊，謝謝你的午飯。”

“還有，棗泥糕記得快點吃，免得放壞了。”

他一轉身，後面傳來一句:“知道了。”

語氣平淡，帶着一股散漫勁兒。

也不知道他回答的是哪一個。

回答的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