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欽松：“……。”

萬一呢？

徐子瑤說，萬一呢，錯過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林勁野說，萬一呢，往者不谏來者可追。

陽欽松想，萬一呢，萬一這還真是老天看他可憐賜予他新的一個機會呢。

新的機會還沒想清楚如何用好，就被陽欽松輕易地搞砸了。

在和客戶的飯局酒後，陽欽松腦子有點暈，喉嚨又有點渴。

楊森傳開車過來接的他，車停在對街，人直接下車準備過馬路，長手長腳，身材挺拔，在人群中顯得格外出類拔萃。

陽欽松坐在台階上，等着那人走向自己。

“喝多了嗎？”

陽欽松感覺耳朵裡也在嗡鳴，聽不太清楚對方說話的确切内容，隻能看見他嘴巴張張合合，看起來好像很柔軟。

楊森傳朝他伸出手，陽欽松舔了舔幹巴的唇，一把握住借力站了起來:“我好渴。”

楊森傳偏頭看了眼，指了指旁邊的店鋪說:“那裡有便利店，你在這等着我去買。”

手腕被人一把抓住，陽欽松說:“我和你一起去吧。”

到了便利店裡，陽欽松在櫃裡挑了瓶水，楊森傳站在收銀台前等他拿完好結賬。沒一會兒，陽欽松拿了兩瓶水和一根碎冰冰過來。

楊森傳看了一眼，提醒道:“天涼了，吃這麼冰小心胃難受。”

陽欽松固執地往收銀台前一推:“麻煩結賬吧老闆。”

兩瓶水被楊森傳拿在手裡，兩人并排走出了便利店門口。

耳邊是碎冰冰一分為二的聲音，昏黃的路燈下甚至能看清對方的亮眸，陽欽松的聲音小，開口的語氣還帶着一分軟:“你那旺旺碎冰冰還願意和我分一半嗎？”

搞砸了。

陽欽松躺在床上想。

都不知道醉酒後都幹出這麼直率又荒唐的事。

果然是酒喝多了，腦子也被情緒裹挾着理智。

他都不記得楊森傳當時的反應，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被他弄回來的，更不記得自己如何洗澡上床就睡了。

唯一的印象就隻剩下楊森傳一句不帶任何情緒的話。

“我已經過了吃旺旺碎冰冰的年紀了。”

是了，三年前他走的時候就說過那句話了。

本來還擔憂因為突然搞這麼一出兩人後續的相處會變得比較糟糕，結果恰好楊森傳因為工作的原因要出差一個月。

陽欽松抓了抓頭發，心想這樣也好，分開才能想清楚，看明白。

走之前楊森傳還特意把冰箱裡的東西都裝滿了，但是沒和陽欽松打招呼。

但凡是個小心眼的人都會覺得天下哪有這麼巧的事，這不明顯地想躲嘛。

可陽欽松就是心眼大，凡事事不過三前在他這都算是活局，可盤。

楊森傳一出差，下班路上就又變成他一個人了。

本來林勁野說順路送他回去，陽欽松直接拒絕了，和他說他要是跟着回去住才算是順路，林勁野沒轍，隻好拿起手機給楊森傳發了條語音。

入冬天冷得厲害，陽欽松一出公司大門就被寒風吹了個哆嗦。他偏頭往右一看，最後還是往那個羽毛球場館走了過去。

前些日子不忙的時候會和林勁野他們經常來這裡打一打羽毛球活動一下身體，這兩天好像又忙了起來，加上天冷人就壓根懶得動，所以又有兩個多星期沒來過了。

陽欽松走進去的時候館内人不多，但還能見到那個經常能碰上的卷毛小子。

比起之前現在撿球的技術也越來越熟練了，這場子裡沒他的同齡人，所以他大多數時候隻能看别人打球。

陽欽松走過去把背包放下，沖那小卷毛說:“小朋友，想打球嗎？”

小卷毛欣喜地眼睛一亮:“你要和我打嗎？”

“我可以和你打，但我沒球拍。”陽欽松笑。

“我有！！！”

他立馬拿出另外一副球拍遞給他，邊遞邊說:“你真的願意和我打球嗎？”

“來吧。”陽欽松說:“我也菜。”

陽欽松看他年紀小還以為他不怎麼會打球，沒想到幾個來回接得還挺好。幾輪下來，陽欽松已經熱得有點後背冒汗了。

“小卷毛。”陽欽松喊道:“歇一歇吧。”

小卷毛眉毛一飛:“别叫我小卷毛，我叫毛然然。”

“好的毛然然小朋友，我熱得流汗了，申請歇一歇。”

小卷毛立馬拿着球拍在他身旁坐下:“哥哥你真好，你叫什麼名字呀？”

“我叫陽欽松。”

“楊樹的楊？”

“太陽的陽。”

“那你是小陽哥哥。”小卷毛沖他呲着牙說。

“小陽哥哥，你是第二個願意陪我打球的大人。”

陽欽松偏頭笑，在他卷發上輕輕抓了抓:“第一個是你家長嗎？”

小卷毛搖頭，說道:“第一個是經常和你來的那個哥哥。”

陽欽松腦子第一反應就是林勁野。

“雖然他看起來比較冷漠，但相處起來很随和。”小卷毛說:“我的羽毛球就是他教會我的。”

林勁野可不冷漠吧，陽欽松心想。

“那哥哥今天怎麼沒陪你來？”

“誰？”陽欽松下意識一問。

“你也姓陽他也姓楊，那我得喊他大楊哥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