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十分裡有十一分的不對勁。
陽欽松望着電腦屏幕看似發呆,其實腦子裡在左思右想,總覺得楊森傳怪怪的,情緒也怪怪的,話裡話外也怪怪的。
林勁野的調侃更是如出一轍。
陽欽松想不出個所以然,起身去茶水間倒咖啡,面向咖啡機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歎什麼氣呢?”秦月舒從他身邊經過問。
陽欽松笑了笑,搖頭:“瞎歎,為賦新詞強說愁。”
秦月舒立馬擡手堵住半邊耳朵:“哎喲可别,聽不懂咬文嚼字的。”
“怎麼了?最近不開心啊?”
陽欽松“啊”了一聲,又覺得有點好笑。
最近真跟“開心”過不去了。
“你笑什麼?又是歎氣又是笑的?”秦月舒盯着他的臉。
“我這是無奈的笑。”陽欽松說完又覺得莫名好笑,沒忍住再次笑出聲。
秦月舒看着他,咖啡都忘記喝了:“吓死個人,你這看着跟中邪了一樣。”
“說誰中邪了?”林勁野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兩人皆是一偏頭,秦月舒端起咖啡往外走:“快來開導小陽,我看他像有心事。”
林勁野輕嗤一聲:“我能開導個泡泡茶壺啊?”
“你有經驗,我放心。”秦月舒說。
林勁野無語地看着她:“我和他差不多同歲!”
“他和你弟差不多一個性子。”秦月舒拍了拍他的肩,以示沉重。
“他比我弟有主見多。”林勁野歎氣。
“你怎麼也跟着歎氣?”秦月舒問。
“你出去。”林勁野懶得說。
秦月舒端着茶杯一走,林勁野靠桌邊坐下了。
陽欽松笑出聲。
“不是。”林勁野被他突然笑得後背發涼:“你笑什麼鬼?”
陽欽松正了正神色:“我釋放一下笑肌。”
“說說吧,愁什麼呢?”林勁野抱着胳膊看他。
兩人無聲的對視,幾秒後,陽欽松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地吐了出來。
“你不會不知道。”
林勁野愣了愣,猛地反應過來站起來:“你說真的啊!”
“啊。”陽欽松應了一聲。
激動了一下,林勁野又壓低聲音說:“我還以為你真沒那心思了呢?”
“不是你說的萬一嘛。”陽欽松笑。
林勁野腦子空白了片刻,思忖了一下立馬點頭說:“那也是。”
“你猜我為什麼當初面試那麼多人最後隻招了你進來?”
陽欽松回憶了一下,當時面試的時候林勁野開玩笑說他看着面善肯幹年齡小好拿捏,所以讓他立馬入職了。
“不是。”林勁野伸出一根食指晃了晃:“也算其中一個理由吧。”
“其實是我覺得好像在哪見過你。”
陽欽松驚訝地一愣,片刻後眸中帶着笑意,說:“這話就算用着初次搭讪都覺得太老套了。”
“嘿怎麼還不信呢。”林勁野看着他:“我這人對自己的記憶力還是相當的自信的,我堅信我一定在哪見過你。”
“直到酒吧那次,你和楊森碰上了,我才突然反應過來,難怪見過呢,那家夥的桌面壁紙上有你。”
“是吧?是你吧。”
陽欽松無奈笑了笑:“是。”
林勁野朝他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别太愁,愁的原因就是想太多做太少,你不緊逼一把你怎麼知道他是什麼想法呢。”
“說的也是。”陽欽松點頭贊同道。
“可我是個逃避主義者,隻有事不過三的勇氣,緊逼不了一點。”
“事不過三很了不起了,真正的逃避主義者一次機會都不給。”林勁野看着他:“去吧,我給你助攻。”
陽欽松信了,可沒說他的助攻是反向助攻啊。
楊森傳這幾天一直不怎麼愛搭理他,雖然兩人仍舊一起下班,但有幾次楊森傳把他送到樓下後就開車走了。
夜不歸宿夜不歸宿啊!
楊森傳不怎麼喜歡陳君,雖然他沒說出口,但陽欽松能莫名感覺得到。他因為陳君不搭理他了,陽欽松更愁了,這還沒開始逼呢人都開始躲着了。
林勁野一聽這話可不行,立馬說幫他想轍,一定讓他倆先和好如初,再步步緊逼。
一周後,他被林勁野喊着一起去球館打球。
小卷毛的身體剛恢複,但還是咳嗽,被他媽媽嚴令禁止跑跳,所以他隻能偷偷跑來球館觀摩。
“小陽哥哥。”
“感冒好些沒?”陽欽松和他打了個招呼。
“我感覺身體早好了,但我媽偏不讓我打球。”小卷毛嘟囔道。
陽欽松笑着在他頭發上揉了揉:“坐那去,過過眼瘾得了。”
說完他一轉身看見陳君朝他揮了揮球拍,然後往這邊走。
林勁野碰了碰他胳膊:“最近和你約着打球的是他啊?”
“啊。”陽欽松看着陳君,心想也不算吧,和他約球的一直是毛然然小朋友啊。
發愣的功夫,林勁野突然朝門口大聲:“快快快。”
陽欽松一轉頭,楊森傳不知道何時進來,還沒走近便朝林勁野抛來一副球拍。
場子裡一下熱鬧得很。
難得人齊,林勁野提議雙打。
陳君當然樂意,陽欽松自然也沒意見,至于楊森傳嘛,臉上面無表情,嘴裡也不吭聲,反正在林勁野這裡沉默就是默認,于是四人開始分隊。
陽欽松以為林勁野會按手心手背黑白配,沒想到他直接點人亂搭配。
疑惑地對視上他的視線,林勁野一挑眉,頗有種“一切聽我指揮”的架勢。
陽欽松信了……信了他的邪。
“小陽你和他……你這位朋友一組,我和楊森一組好吧。”
啊?啊??
不是說好的讓我倆和好如初的嗎?我倆都成對立面了還怎麼和好?
“你這位新朋友和你更熟悉一點,搭檔起來有默契,我怕和我們一組太尴尬了,或者配合不好,他和你起碼還能有話說。”林勁野解釋得實在是無懈可擊。
楊森傳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最後隻是轉動了球拍什麼話都沒說朝自己的場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