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了。”楊森傳笑道,從他手裡接過水杯遞給了陽欽松。
幾口熱水下肚,陽欽松看着楊森傳欲言又止,對方瞬間了明,站在林清頌看不見的角度伸手在陽欽松的鼻尖上刮了一下:“我進去幫忙了。”
陽欽松别開略微泛紅的臉“嗯”了一聲。
楊森傳一走,沙發這片地方就隻剩下他和林清頌兩個人,他閑得無聊,坐到他旁邊。
“我會打擾到你嗎?”陽欽松問。
“不會啊。”林清頌笑了笑:“隻有天宇哥才算是打擾。”
陽欽松笑出聲:“聽到這話你天宇哥要哭了。”
“已經分科了嗎?”陽欽松看着他胳膊下壓着的高一理綜卷問。
“沒,我瞎做着玩。”林清頌說,然後把旁邊的一本北鬥地圖遞過去:“無聊看這個。”
遞過去後又不好意思地笑:“就是這個也挺無聊的。”
陽欽松笑着接過,說:“不會啊,隻有看回北歸線做影子題算季節時間的時候才會覺得無趣。”
“你也是學的文科啊?”林清頌問。
“對啊。”陽欽松笑:“我這腦子,死記硬背算一個強項。”
“我連死記硬背的能力都不行。”林清頌說。
在他旁邊坐着看了會地理書,後面又看了眼他的數學試卷,陽欽松突然湧起一股想刷題的念頭。
于是找林清頌要了一支筆,在他給的草稿紙上開始做那張他考了一百二十來分的數學試卷。
提筆就忘,陽欽松感覺自己的腦子空了不止一片。
空白的思考之際,眼下被放了一張語文卷,林清頌說:“還是做點閱讀理解激活一下腦子吧。”
下筆如有神……有神的是五分詩句默寫題。
那三年這些死記硬背的句子是真用心記住了。
再次拿出數學卷子,陽欽松果斷地閉上眼,他确認自己是真的忘的差不多了。
原來沒覺得自己記性這麼差啊,也就四年沒碰過數學,人怎麼能還給老師得這麼快忘得這麼一幹二淨?
他深深地歎了口氣,頭頂被人輕輕拍了拍。
陽欽松一仰頭,對視上楊森傳的笑意,聽見他說:“最後一次歎氣了啊,不準把歎氣帶到新年。”
陽欽松閉上了嘴。
楊森傳在他身邊坐下,抽過那張試卷大緻瞄了一眼:“整體水平還不錯,就是做題毛燥。”
“時間太緊了,我着急後面的大題。”林清頌說。
“後面一個大題才幾分?前面一個選填就五分呢。”楊森傳說。
林清頌點了點頭道:“這倒也是。”
楊森傳放下卷子,又瞄了眼陽欽松面前的那張默寫詩句的草稿紙,看了半天,他突然說:“這是你寫的?”
陽欽松應了聲。
楊森傳把草稿紙遞給林清頌,說:“看,和你哥的字像不像?”
林清頌看了一眼,立馬說:“哎!還真像啊。”
“以後不敢找你哥簽字的東西來找他你小陽哥啊。”楊森傳又在笑着出馊主意。
“行。”林清頌笑着答應了一聲。
草稿紙拿回來的時候,楊森傳抖了抖紙,看了眼再次感慨道:“确實挺像的,就是下筆稍微有點差異。”
“是嗎?我看看。”林勁野從他身後拿過那張紙,看了兩秒後,他疑惑地問:“原來我寫字是這個風格?”
“什麼感覺?”楊森傳問。
林勁野吐出兩個字:“俊逸。”
楊森傳直白道:“又在悄摸誇你自己吧?”
林勁野不服氣地“诶”了一聲:“那咋了?”
“誰叫我們字寫得這麼好看?還不能誇了咋了?是吧小陽?”
被突然點到名的陽欽松還是沒臉如此自然地大方承認,隻是附和道:“你字一定好看。”
林勁野樂了一下:“你說話好聽,晚飯賞你軟糯紅燒大肘子吃。”
這頓團圓飯,傅行蘭做了一大桌好菜,雞鴨魚肉不缺,素菜甜食不少。
陽欽松光是坐沙發那,就已經屢次被廚房裡飯菜飄香的味道熏餓了。
“小姨做飯香吧?”林清頌邊收拾自己作業邊問。
陽欽松笑了笑:“香死了,上回就讓我大飽口福了。”
“小陽哥哥。”林清頌把筆全部收拾到筆袋裡,突然往他身邊湊了湊。
“怎麼了?”陽欽松下意識往他那邊傾身。
林清頌眨了眨眼,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說什麼。”陽欽松說。
“大哥對你好像和對别人不一樣。”林清頌開口了。
陽欽松一時頓住,腦子裡飛速想不會被他發現了吧,但他還是強裝鎮定,問:“有嗎?”
林清頌說:“有沒有不得問你嘛。”
“我認識他這麼多年了,沒見過他對身邊人這麼……捧着的。”
腦子裡轉了好幾圈也不知道該如何和他解釋,陽欽松小聲開口:“……可能看我一個人可憐吧?”
林清頌笑着眯了眯眼,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