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欽松半天都沒有說話，可能是不知道該有個什麼正确的反應。

楊森傳說要麼找林勁野買，要麼他們再去附近看房單獨買，再要麼就隻能住到楊森傳自己家裡去了，就是上班有點遠。這其中的任何一個選項都不在陽欽松目前的考慮範圍内，他有些猶豫地開口:“會不會太早了？”

太早了，買房這種事對他自己來說也算是人生大事之一，何況他一心隻想攢錢還錢，對于買房壓根沒想過。

“你未來會離開我嗎？”楊森傳突然問。

陽欽松偏頭看他，按理來說在此刻他應該斬釘截鐵地告訴楊森傳不會，可他竟然開不了這個口。說到底，他其實對自己和楊森傳的未來心裡也沒有個底。

說不清在擔心什麼，可能從小悲觀慣了，所以總覺得什麼事都沒個好結局。感情這事更說不準，未來的發展方向還不是走到哪算哪，誰敢拍着胸脯打包票說未來一定要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這種幼稚的話。

“你未來會離開我嗎？”楊森傳逼着他又問了一遍。

陽欽松慌亂地眨眼，兩秒後才生澀地開口:“不會。”

“撒謊。”楊森傳盯着他的眼睛說:“你在擔心什麼？”

“沒有擔心。”

陽欽松直接坐起來，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我隻是覺得現在一切都太早了。”

楊森傳半天沒吭聲。

沉默的氣氛過于生冷，陽欽松心裡歎了口氣，心想他們是出來玩的，不要把心情毀在一些争執的小事上了。

于是妥協地開口:“主要是我沒錢。”

“沒讓你……”

“我知道。”陽欽松打斷他的話:“但兩個人一起努力的房子才算是家吧？”

“那叫AA合租室友。”楊森傳說，說完又自嘲地笑了笑:“我們現在不就是？”

陽欽松被他的話一噎，伸手過去拉他的手:“楊樹林，你不要說這種難聽的話，我聽後心裡會很難過的。”

楊森傳終于動了動，情緒低落，聲音也低:“對不起。”

看着楊森傳逐漸暗淡下去的臉色，他又有些于心不忍。陽欽松跪着往他那邊爬了幾步，伸手抱住他的腦袋。

楊森傳會比周圍的任何一個人都想擁有一個家，因為自小一直擁有過，但是後來出了事故，家散了，所以他一直沉浸在一股巨大的不安之中。雖然日常不會表現出來，但陽欽松還是能隐約感受得到。

而陽欽松的拒絕無疑又讓他陷入到這股不安和難言的情緒裡。

“再等等吧。”陽欽松貼在他耳邊小聲說。

“太久了。”楊森傳終于擡手，頭埋在他鎖骨那:“我好怕。”

“我們談戀愛了卻住着别人的房子，我們在國内也領不了證，我們還沒有公開官宣，我們……”

“楊樹林。”陽欽松雙手捧起他的臉，安撫道:“我一定陪你走到最後，我保證，好嗎？”

情緒安撫沒到位，陽欽松一眼就看出來了。楊森傳哪怕和他有說有笑的出去，但是笑意不及眼底。

對不起啊楊樹林，又讓你妥協了。

“這個好看嗎？”楊森傳趴在櫃台前看一串手鍊。

陽欽松突然走過去緊緊地牽住了他的手，楊森傳錯愕地偏頭，問:“怎麼了？”

陽欽松搖了搖頭，笑着小聲說:“我想牽。”

楊森傳勾了勾唇，順勢抓着他的手放到櫃面上，給他手腕上套了一條五财神手鍊。

“嗯？”陽欽松歪頭看了一眼。

“還可以吧？”楊森傳問。

“這個好看！戴在這個小哥手上很合适。”老闆立馬走過來推銷:“小姑娘們都愛買這個，五路财會帶來好運的。”

“好運啊？”陽欽松笑了一下，悄悄湊到楊森傳耳邊小聲說:“這種門店太貴了，可能和八廓街裡面的是同一批貨呢。”

楊森傳抓着他的手多看了幾眼，頗為随意道:“沒事。”

“這個也好看。”楊森傳說着又拿起一個品相極好的雞血藤手镯戴到陽欽松的手腕上。

陽欽松擡起手晃了晃。

“怎麼樣？”楊森傳問。

“這個也好！”老闆兩手趴在櫃面上附和說:“小哥的手正适合戴。”

陽欽松看了眼老闆又看了眼櫃下标的價，立馬把兩條手鍊放回去，抓着楊森傳的手快步走出了店。

“不要嗎？”楊森傳問。

“你喜歡啊？”陽欽松回頭看他。

“你戴着挺好看的。”楊森傳說。

“他這裡的價格在八廓街裡面都可以買一把了。”陽欽松憤憤吐槽道。

看着面前人笑弧極開的俊臉，他又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可能……我也不太識貨，但我識貴！”

楊森傳直接笑出了聲，牽着他的手說:“那走，進去買一大把。”

兩人在八廓街裡面逛了一圈，最後跑到攝影那條街裡去預訂了一家寫真拍照的。

時間是第二天下午，地點就是在八廓街和布達拉宮周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