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楚他們立馬看了眼陽欽樂。
陽欽樂從斜挎包裡掏出那個戶口本直接丢到了陽欽松的床上。
陽欽松伸手拿過快速翻看了一眼,笑道:“戶口本帶了就行,我要從你們陽家遷出去。”
臉上被人甩了一巴掌後火辣辣地疼,周楚楚罵他白眼狼,陽輝的視線跟刀刮似地讓人一陣難受,靠牆抱着胳膊笑的陽欽樂歪頭打量了他幾眼:“你有種。”
陽欽松笑了笑:“這下順了你的心意了吧?”
陽欽樂一挑眉。
“之前聽你和同學在路上閑聊說過,這個家有我沒你,有你沒我,确實……”陽欽松頓了一秒笑道:“沒我可以,沒你不行。”
“所以現在,都讓給你。”
“不是讓。”陽欽樂糾正他的話:“這本來就是我的家,你是被放棄的那一個。”
“在我出生的那一天。”
這話自己心裡清楚和被人說出來的感受還真不是能比的,不管怎麼說聽起來真是惡心又難受。
陽欽松嘴角仍挂着笑:“還是真面目讓人看得舒坦啊,願意采樣配型,太假,太令人作嘔。”
“裝一裝樣子嘛。”陽欽樂看着他:“兄友弟恭。”
“滾吧。戶口本我給你們寄回去。”陽欽松說。
陽欽樂轉身就走,沒想到和門口的楊森傳撞了正着。他頗為瞧不起地打量了他一眼,直接轉身走了。
楊森傳皺着眉走進病房時,陽欽松還在撐着下巴拿戶口本扇風。
“餓不餓?想不想吃東西?”楊森傳問。
“你去哪了?”陽欽松問。
“林勁野和徐子瑤他們剛來看你了,你在睡覺,我就把他們送下去了,才上來。”
陽欽松張開胳膊,笑道:“抱一下吧,楊樹林。”
楊森傳傾身過去,陽欽松順勢在他唇邊親了親。
楊森傳一頓,瞬間覺得親了的這一下還不夠,于是伸手掌在陽欽松的後腦勺上重新加深了這個吻。
他的吻一如既往地霸蠻,強勢卻又帶着三分溫柔,纏綿。濕潤的舌尖撬開對方的齒關,像是攻城略地般橫掃進去,互相勾纏。
陽欽松被吻得喘不過來氣,手擋在他的胸前試圖拉開一點距離,但很快又被楊森傳嚴絲合縫地填上去。
這個吻持續了三分鐘,分開的時候下唇都有點被含得發麻了,陽欽松一陣耳紅臉熱,沒好意思擡眼看楊森傳。
“我出去給你買點吃的上來,順便打點開水。”楊森傳說。
他轉身的動作僵硬,陽欽松自然而然地注意到他稍顯難看又難過的臉色。
唇角的笑漸漸淡了下去,他看着手上的戶口本,一時愣了一會兒。
楊森傳在開門的瞬間看見了門口站着的人,他下意識把門帶緊,坦坦蕩蕩地打了個招呼:“阿姨。”
周楚楚的聲音都在發顫,像是不可置信一般,兩眼瞪得極大:“你,你們……”
“過去說吧。”楊森傳領着她往樓梯口那邊走。
“你們在做什麼?”周楚楚問,語氣顯得氣急敗壞:“你知不知道你們在做什麼?”
“傷風敗俗!惡不惡心啊?”
周楚楚的反應讓楊森傳感到一陣不适。
“我們在談戀愛。”楊森傳說:“這并不犯法,也不違背道德。”
“你說什麼?你敢再說一遍?”周楚楚的瞳孔驟縮。
“荒不荒唐啊!你們可是兩個男的!”
“男的怎麼了?”楊森傳本來還想多說點什麼,最後隻是笑了一下:“人命生死當頭了您還有閑工夫關心這個啊?”
“我是沒想到,當今還有這樣的父母和弟弟。”
“陽欽松長這麼大實在是太辛苦了,不過,我還是真誠地感謝你們,當年選擇生下二胎從而又救了他一命。”
“謝謝你們,沒有你們當年的那個決定我現也沒機會遇上他了。”楊森傳說。
他沒想和周楚楚吵,畢竟那是陽欽松他媽媽,可是在病房門口聽到的那一字一句又不是假的。他很難想象這些年來陽欽松都是怎麼一個人熬過來的,身上背負着血的道德綁架,他對那個弟弟妥協退讓了多少步,他不得而知。
一碗水難端平,在陽欽松那,從來就沒有平過的機會。
因為是哥哥,所以得讓步。
因為是弟弟的血救了哥哥,所以更得讓步。
楊森傳在開水房打完了一瓶水,三分鐘後他提着開水瓶上樓,才想起來沒有買吃的東西,于是把開水瓶放在病房門口,立馬轉身下樓。
楊森傳沒有直接去買吃的,他垂頭蹲在花壇邊默默地流眼淚。
心疼,實在是太心疼了。
隻要一想起陽欽松臉上刻意讓他不擔心的笑容,他心裡就跟刀刮似地難受。
身後走動的腳步聲來來回回,楊森傳始終保持着垂頭的姿勢。
一隻溫涼的手突然從身後襲來直接蒙上他的眼睛:“猜猜我是誰?”
楊森傳喉嚨一哽,沒吭聲。
眼睛裡的淚水更加止不住了。
“楊樹林,怎麼跑這偷偷哭鼻子了?”
“别哭了好不好?”陽欽松順勢趴上他的背,用手在他臉上亂摸。
楊森傳抓着他的手,喉嚨裡酸澀萬分:“他們……怎麼能那樣對你!”
陽欽松心裡歎了口氣,果然還是被聽見了。
他掰過楊森傳的下巴親了一口他臉上鹹澀的淚水,輕聲說道:“别管他們怎麼對我,我知道你怎麼對我就好了。”
楊森傳緊咬着牙,紅着眼又吸了吸鼻子。
陽欽松搓了搓他的臉,趴在他耳邊小聲說:“别哭了,我哄哄你好不好?”
楊森傳勉強笑了一下:“又打算敷衍地親一口嗎?”
“哄人不是這麼哄的。”
陽欽松眨了眨眼,從兜裡掏出戶口本來。
“那這麼哄可不可以?”
“我落戶到京海,把戶口遷到你家好不好?”
“這樣我們都在一個戶口本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