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輕硯牽着她的手,把她拉起來,他的手劃過她的臉龐,撫掉她掉下來的眼淚,眼裡藏着灼熱,“你對我,有情誼嗎?”
祝稚然聲音很輕,“我們算朋友嗎?”
“朋友?”他道:“那我們算青梅竹馬?你心裡拿我當朋友?哥哥?或者其他别的?”
“我不敢妄想。”祝稚然,“你信我說的話嗎?你會幫我嗎?阿鸢不是枉死,你會幫我查清嗎?”
蕭輕硯情緒很淡,“不敢妄想?一個什麼都不算的人,如何幫你?想清楚我們是什麼關系,你心裡如何待我的,再來跟我說話。”
見他要走,祝稚然敗下陣來,自嘲地笑了一聲,“你不會幫我的,也不會信我的,你與他關系親厚,一同長大,你怎麼會幫我。”
她看着他的背影,“我們什麼關系也沒有,不是朋友,什麼都不是,是我妄想了。”
蕭輕硯回頭看她,她已經背過身,他望着她清瘦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回到自己院中,她躺在床上,依舊很長時間不說話,他們是權貴,是常遊走在聖上身邊的人,她什麼也不算。她跟蕭輕硯不是一個世界,一個路上的人。
幾日後,林清院,沈扶按一個人來到他院中,見他在外坐着,随意地坐下,“你爹娘回來了,你也可以歇歇了。”
蕭輕硯回過神,“嗯。”
“你怎麼也魂不守舍?”沈扶按繼續道:“稚然身邊那個小丫頭确實挺遺憾的,這段時間,她都不太好。”
“是不好。”
司堯這時剛好進來,見到沈扶按行了禮,把視線看向蕭輕硯,他直接道:“說吧。”
得到示意,他才接道:“屬下派人暗查過,那日同卓公子一起出去的是卓府的大夫,為卓首輔照看身體,接近十年,都是他一人,此人還被卓首輔舉薦為聖上看過聖體,頗得聖上賞識。”
“底細呢?”
“他本是蕪縣人,九年前來到臨安,家裡祖上皆是醫者,來到這本是開了一個醫館,同年首輔突發惡疾,吃了許多藥,叫來好多有名的醫者都沒辦法,便是被那人救治的,治好之後,便被卓首輔留在府内了,這件事情,世子應該知道。”
蕭輕硯确有印象,他回神道:“他的住處呢?”
“被卓首輔賜了一套宅子,離卓府并不遠。”司堯,“不過,那人先前也來過王府,為王妃看過身體,且他醫術高超,五年前,羌若地區發生嚴重的瘟疫,便是用他制的藥物,才使當地百姓免于苦難。這些年,他為着卓首輔的名義幫了很多百姓遠離病痛折磨。那酒樓,卓公子常去,也常叫些人在那喝酒尋樂。”
司堯禀報完就下去了,院内隻剩他跟沈扶按,沈扶按道:“你在查什麼?”
蕭輕硯,“查一些令我疑惑的事情。不過,沒什麼頭目。”
“前段時間,傷害稚然那人,聽說驗屍結果,體内服用過禁藥,為此聖上還徹查了他府宅。”沈扶按,“你是懷疑卓穆或者他爹跟這些事情有關?”
“七年前,望滿樓一案死的一衆富商,外加綁走稚然的人,體内都有禁藥,這些藥物都從别國而來。時至今日,也不清不楚,不知到底是黎夏的人從别國帶來的,還是别國人帶進來的。這些藥物,黎夏并未産出,明府沒藏草藥,那明成便是被人喂服了藥物,使他瘋癫。”蕭輕硯,“稚然身邊的丫頭,不是枉死。”
沈扶按有些疑惑,“所以,你派人查卓穆,是覺得那丫頭被卓穆害的?可卓穆害那丫頭幹嘛?”
“我猜測,是她聽到了什麼,如果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他不會讓那丫頭死。”他說完又改了口,“也不能斷定,害人有時候也沒有理由。”
沈扶按,“就算那丫頭真被卓穆殺的,但那藥物也不一定跟卓府有關,這些年,卓首輔在聖上跟前你我都是知道的,他為了黎夏江山百姓可謂盡心盡力,我這不關心朝政的人,都知道他是一個好官。卓穆被他爹養的嬌生慣養出了點壞心思,我信,可整個卓府你就算想查,也一點不容易,若真查出什麼,整個朝堂都要動蕩不安。”
蕭輕硯,“我急不得,也沒想能直接查出什麼,但這種藥物再出現,下次又會死幾個人呢?”
“阿硯。”沈扶按拍他肩膀,“不管你做什麼,我都在你身後。”
他淡淡一笑,“卓穆與我們的情分,我希望一切事情有他無關。”
“這些年,他什麼樣,我們能看得清,對我們跟對旁人,天差地别。”沈扶按,“人心是最複雜的,我不信這個世道有徹頭徹尾的大壞人,于很多人而言是個很壞的人,也會有傾情相待付出真心的那刻。”
祝稚然不甘心阿鸢就這樣死了,這幾日她一直在回春堂,揚大夫見她來,“連着好幾天在這,聽說那王爺王妃回來了,你不用陪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