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歌見狀忍了好一會才沒笑出來,她繼續刁難道:“裴公子,你就别為難人家了,我這就回去,明日也别來邀我了。”
“阿蓁。”裴寂回頭看着她,眼眸裡都是缱绻情意,“我等了你這麼久,絕不讓你失望。”
孟晚歌一愣,明知道他們是在演戲給這個店小二看,卻還是被他的目光震懾,像是夏日的蜻蜓落在平靜的湖面上,她的心也跟着那湖面一般漾開,漣漪一圈又一圈。
她隻見他又回過頭去,對店小二道:“你說個價,今日這二樓我包了。你若是惹阿蓁不高興,你定要你好看!”
瞧着好像是那種會為博美人一笑而豪擲千金的纨绔,與他平日裡判若兩人。
這時一直在後院的掌櫃連忙掀了簾子出來,他走到店小二身旁,一把推開店小二,笑着接下銀子:“您别誤會,我們這茶樓許久不見客人,他見到這麼大的銀子給吓傻了,我這就領幾位上二樓去。”
裴寂這才滿意,側過身來邀功一般朝孟晚歌笑:“阿蓁,走,我們去樓上。”
孟晚歌不由地勾起嘴角,得虧是帶了帷帽,否則所有人都看到了她此刻紅透的臉頰。她點點頭,先一步跟着那掌櫃踏上上樓的樓梯。
這間茶樓的二樓也與那間茶肆不一樣,十分尋常。能聽見樓上也坐了幾位客人,雖不知道在哪一間,卻能聽到幾人是在談論柴家的事情。
“客官别看我們這茶樓冷清,二樓的風景倒是不錯的。”掌櫃一邊往前走一邊介紹着茶樓的情況。
孟晚歌越聽越覺得這就是一間普通的茶樓,她想回頭看裴寂,還沒等她轉頭,隻是紗簾晃了晃,裴寂便已經上前一步走到她身旁側頭看她,嘴角含笑,眸中帶着寵溺的揶揄。
“我當然知道阿蓁最怕嘈雜了。”他轉過頭又看向掌櫃,“掌櫃,我們不要臨街的,太吵,我的阿蓁最讨厭了。”
我的阿蓁。
這幾個字就像是一顆滾燙的石頭從孟晚歌的頭頂落下來,最後沉甸甸地落在她心底,燙得她的心尖都不由地蜷縮了一下。
這樣的話連掌櫃聽了都忍不住呵呵一笑,回頭看了一眼孟晚歌,想知道是什麼樣的女子才能将這麼一個儀表堂堂的公子哥迷成這樣,可惜有帷帽擋着什麼也看不見。
幾人很快在一間廂房前停下來,掌櫃推開門,笑呵呵地問裴寂:“您看這間怎麼樣?”
入眼的是一間大小尚可的廂房,擺置中規中矩,不出挑也挑不出錯處。裴寂隻瞧了一眼,便看向孟晚歌:“阿蓁,你喜歡嗎?”
孟晚歌也瞧了一眼,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依舊嬌氣道:“怎麼連扇窗都沒有?”
掌櫃聞言面色微微一凜。
“算了,就這間吧,勝在清淨。”孟晚歌嬌嗔一聲,故作得一副大家小姐裝體貼的模樣。
落在裴寂眼中,隻剩了令人心顫的嬌媚。他跟着走進去,笑着誇道:“阿蓁最是善解人意了。”
掌櫃見二人這模樣不由松了一口氣,又換上親和的笑,等二人坐下後才問:“客官要什麼茶?”
這一次孟晚歌并沒有先脫下帷帽,隻随口點了一壺碧螺春。
裴寂自是跟她一樣,很快便将那掌櫃支了出去。等掌櫃走後,聞風和秋月也跟着退出房間守在門外,屋子裡又隻剩下了裴寂和孟晚歌二人。
孟晚歌這才摘下帷帽,裴寂擡眼瞧見她一張小臉如同蜜桃般泛出粉色,眼底笑意明顯,卻明知故問道:“是不是日頭太熱?竟将阿蓁的臉都熱紅了。”
原本已經沒什麼的孟晚歌聞言面上更是發燙,她自己知道臉紅并不是熱的,此刻卻隻能點頭含糊:“是啊,不如等會我們……”
吃冰酪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見裴寂搖頭。
“不可以吃冰酪。”
孟晚歌難掩失落,隻想着今日去找柴殊,定是要讓她解了這條禁令。
但眼下并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她環顧四周後覺得這間廂房的确隻是一間普通沒有窗戶的廂房。方才上樓後,她當真要以為裴寂隻是想帶她來喝茶,順便跟她說另一件事。
可當她剛剛提出想要一間不臨街卻有窗戶的廂房時,那掌櫃的神色告訴她,這裡肯定有什麼問題。
想到這裡,她看向裴寂,壓低聲音問道:“這間房裡有什麼問題?”
剛剛她選擇不換房間,一來是怕那掌櫃起疑,二來是因為裴寂好像也默認了這間房。
“你看那兒。”裴寂也不多說什麼,擡手指向她身後的牆。
她順着他手指的方向,回頭看向身後,隻見那牆上有幾個小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