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也是送到他床上的人。
一天就值360 ?
把人扔到車後座,關辭硯黑着臉問:“你這麼窮?”
簡陽坐直身子,聲音正直,“關先生,你這就有點冒昧了。”
“我同意你走之前,你姑且算是我的人,收起那副窮酸相。”關辭硯取下西裝上的胸針,擅自别在簡陽白色襯衫領口。
車子駛過高架橋彎道,夕陽從車窗左邊入畫,陽光均勻撒在關辭硯低垂的側臉上,指尖也被渡上金邊,藍碎鑽胸針拉高了素白襯衫的質感,反射出星星點點光。
一邊領口變得沉甸甸的,簡陽向後面了縮了縮身子,關辭硯側顔烙在他腦海,揮之不去。
之前碰面總想着躲,現在才真正看清關辭硯的相貌——驚為天人,無可挑剔。
“先生,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呢?”
關辭硯掐上簡陽的臉頰,将他拉回身邊,眸光冷了兩度,聲音無波無瀾,“去演戲。”
“那能不能不要掐臉,臉上有痕迹不宜上鏡。”簡陽恨自己多嘴。
關辭硯這次很好說話,松手後不再理簡陽。簡陽偷偷祈求今天之後不要在遇見關辭硯了,這喜怒無常的主誰也伺候不。
給錢也不行!
至于是唱哪台戲,簡陽也不敢再問。到時候臨場發揮吧,演技已經是他的本能了,肯定不會叫台上冷場。
沒想到,車子停在了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築前。
在公園義演?
還挺難的。
裡面廊橋蜿蜒曲折,花團錦簇,是傳統的中式園林,二進院裡還建了一座花園。和簡陽之前逛過的蘇州園林布局類似,比起關辭硯的半山莊園有過之無不及,隻是一個是歐式,一個是中式。
簡陽猜這恐怕不是公園,是關辭硯的另一座私有物,又要宴請誰。
走到漂亮氣派的主樓前,天色還剩一點微薄的光亮,中式漆紅大樓就變得恐怖,關辭硯冷不丁開口,“還有什麼要問的?”
簡陽還記得剛剛被掐,連連搖頭,“先生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關辭硯側身,贊賞地拍拍簡陽頭頂,“倒是聰明,記住先前你的說辭。”
惡魔之手落在頭頂,和夕陽一樣餘燼的溫度,随時可以捶爆他的頭。
并肩走進主樓,簡陽輕微近視的眼睛竟然看不清屋子的布局,因為屋子太大了,空氣中飄着淡淡的被焚過的香氣。壕無人性,壕無人性!
世界上的錢也喜歡紮堆嗎!
簡陽想試試屋子有沒有回聲,喉嚨咕噜發出一個音節。
有回聲。
蒼老有力的聲音砸向簡陽的腦袋,“幹什麼!”
簡陽眯起眼睛,看一個老頭子坐在高堂之上,雙手拄拐,放在膝間,穿着黑色中式絲綢襯衫,金線走龍,看不清五官,但是威懾力和關辭硯如出一轍。
簡陽一抖,下意識往關辭硯身後躲了半步。
關辭硯略略歪頭,“嗯?”
簡陽跟着“嗯?”
他為什麼要躲在關辭硯身後,關辭硯就是什麼好人嗎?
隻能歸結為,高堂上的老頭子唯有關辭硯能與之一戰,他隻是找個護盾。
“你跟我出來。”老頭子走到關辭硯面前停了停,徑直往外走。
關辭硯不做猶豫,跟着出去。
留下簡陽一個人在主樓裡茫然,在原地站一會,給自己尋摸了一把椅子。他左看右看,也不見樓裡有其他人,窗外天色完全暗下來,房間内光亮如晝。
骨子裡對中式恐怖的恐懼爬上後背。
大紅的桌椅仿紅得瘆人。
簡陽哆哆嗦嗦掏出手機,事已至此,打兩局遊戲吧。
傍晚時關辭硯給他抽了限定卡,他還沒看過,此刻已經放在了收藏集裡。簡陽很快投入,攻略着遊戲裡可可愛愛的年下弟弟,biubiu發射好感。
走了兩個劇情,要攻略到弟弟,需要找到關鍵道具才能解鎖下一集。簡陽按經驗找了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沒能解鎖。
“不可能啊。”簡陽心裡不好的預感又浮現出來。
今早和關辭硯分開以後,他分别經曆了被趕出家門,劇組惹禍,九連抽九連跪。
不是一般的倒黴可以形容,是非常極其倒黴。但是關辭硯給他抽一張卡就抽到限定。
難道,他必須呆在關辭硯身邊才能不做倒黴蛋?
簡陽眼珠子滴溜轉了一圈,舉着手機往外走,果然,一出門,遊戲就彈出關鍵道具的線索,他左拐,又陷在遊戲地圖裡。掉頭右拐,馬上走出迷宮。
“這裡嗎?”簡陽手機舉得老高,一邊為遊戲瘋狂獲得經驗點開心,一邊因為自己的猜想被驗證而忐忑。
砰砰——
遊戲界面崩出煙花,關鍵道具被收入囊中。
“别忘了你的身份,你的存在,就是你最應該吸取的教訓!”蒼老的聲音聲如洪鐘,差點把簡陽手機給吓掉。
簡陽閃到門背後,偷偷往門裡瞄。
啪——
一米長的鞭子落在關辭硯背上,關辭硯跪得筆直,鞭子落下的時候,也沒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