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尚書府附近吃飯,不是花袅臨時起意。
而是,大理寺的人還沒到。
就憑花袅和淵聞兩人去抄家。
誰抄誰,真不一定。
再加上甯尚書府上人口衆多,他們出現隻會打草驚蛇,還不如先找個角落窩着看戲,吃個小瓜,填飽了肚子,再行動也不遲。
再則,給甯尚書送禮的人太多,路不寬,他們擠不進去。
淵聞這人一向聽勸。
可能是也覺得憑他們兩人打不了甯尚書府的幾百護衛。
依照花袅的想法,找了個位置栓住馬,挨着花袅在路邊攤坐下。
小攤老闆開心過來迎接。
“二位老闆,今個想吃點什麼?”
花袅瞧着攤位邊上挂着的菜單牌子,不客氣點菜,“老闆,三碗面,一籠包子帶走。”
淵聞看向花袅,“吃不了那麼多。”
花袅,“你不給你兄弟們吃?”
淵聞想了想,“一籠不夠,得八籠。”
攤位老闆接到大生意,開心給二位倒茶。“好嘞,客官,您先喝口茶。”
“包子量大,需要稍等下,馬上就做。”
花袅,“不着急,人還沒到,包子你慢慢做就成。”
老闆開心應聲,忙活了起來。
花袅随口和攤位老闆聊起來。
“老闆,那邊在鬧什麼?”
攤位老闆一邊和面,一邊笑着和花袅八卦。
“聽說是甯尚書被人打了,他的那些手下那些大人,都來看他,人太多,就沒擠進去。”
花袅好奇,“他手下這麼多嗎?”
看向淵聞,淵聞沒說話,喝茶。
攤位老闆以為問的是他,就閑聊起來。
“平常往來的大人都不少。”
“今個兒,您見到的還少呢!”
花袅今日出門是為了談生意的,沒穿官服,攤位老闆隻見二位氣度不凡,不适普通人,也沒在意。
他的手藝好,地段好,在這裡吃飯的不少都是有錢的公子哥。
隻當花袅是普通的公子哥,花袅的問題,攤位老闆都笑着回答。
“往日裡,馬車都能排到巷尾去。”
花袅笑了一下,“老闆,你在這裡開店,生意肯定很好。”
攤位老闆嘿嘿一笑,“還好,還好,就是混口飯吃罷了。”
“甯小少爺和秦大人,經常來吃的。”
“我看二位也是第一次來,若是喜歡,二位常來吃。”
花袅感歎搖頭,“今天過來這邊走親戚的,親戚瞧不上我們家裡窮,就沒吃飽,下次走親戚我們再來。”
攤位老闆聽到八卦,眼睛都亮了,好奇打探。
“二位是哪位府上的親戚?“
花袅看向甯尚書府,“您瞧,可不就是這家。”
攤位老闆唏噓不已,“二位瞧着也是剛落魄了。”
“依我看,二位以後還是别來打秋風了。”
“你們啊!讨不到好的。”
花袅和淵聞對視一眼,假裝不理解,“為何?甯大人,可是大好人。”
攤位老闆哈哈笑出聲,“那可真是大好人。”
“二位,你們的面好嘞。”
說着把面條端到他們面前,“快吃吧!吃完了這頓,拿着包子快走吧!”
“能别來,就别來了。”
“讨不了好的。”
有了前面的鋪墊,花袅切入正題,“老闆,我看那邊好熱鬧,可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說起八卦攤位老闆就來勁了,整個人都精神了很多,但是他卻左右看了幾眼,見沒有人注意這邊。
他壓低聲音,小聲說道:“幾年前,甯府門口來了個大肚子女人,哭喊着要見甯大人。”
“城裡好多人都在說,恭喜甯大人又有新的公子或者小姐。”
淵聞說:“據我所知,甯尚書的府上沒有五歲以下的公子,或者小姐。”
“也可以宴請。”
花袅瞧着攤位老闆小心翼翼的模樣,又問:“對啊!既然是好事,為何沒聽人說起過?”
“府上填喜,不得又辦喜事。”
攤位老闆坐下,喝茶,歎氣。
“你們可不要那僞君子給騙了。”
“我本來也不知道這事兒的,但,實在是……”
花袅笑了一下,“今個吃面,有點渴。”
不動聲色的拿了一個銀錠子,“麻煩老闆,加壺茶。”
攤位老闆眼神亮了起來,擦了擦手,默默把銀錠子收起來,還在猶豫,嘴上拒絕。
“這不好吧!“
“這事兒太大了,萬一被傳出去,我這生意……”
花袅又拿了一個銀子,“今天帶的不多,我們就是好奇。不會随意告訴其他人,更不會連累到你。”
還拿着桌子上的茶壺給老闆倒了一杯茶。
“今日之後,我們沒有見過。”
老闆拿過銀子,歎了一口氣,“既然二位如此想喝茶,那我與二位講個故事。“
淵聞沒說話,他喝茶,聽故事。
老闆看着遠處的動靜,開始回憶。
“甯大人兩袖清風,為人端正,待人溫和,也偶爾回來吃口面。”
“我原本也以為,甯大人與其他大人不同,沒想到那個女子聲稱自己外室,還懷孕,被院裡的管家欺負,吃不上飯,實在沒辦法才找來的。”
“當日,甯大人見外面看戲人多,将她帶了進去,我也當時以為甯大人不會不管。”
“那日,來了一群外地人,他們兇神惡煞的,打馬路過的時候,馬踹翻了我的小攤子。”
“毀了好多東西,也趕走了我的客人。”
“我當時要上去找他們拿賠償,客人确認出那群人身份,拉着我讓我别去。”
花袅好奇,“什麼人?”
老闆壓低聲音,“就是那幫子,要錢不要命府江湖人。”
“很多大門大戶的府上,都有許多髒事,那些殺人放火的,意外遭遇馬匪的,據說都是他們那群人幹的。”
花袅詫異,“天子腳下,居然還有這種事。“
老闆搖搖頭,“越是上面的,隻會更髒。”
淵聞,“繼續說。”
花袅,“對對對,之後呢?”
老闆喝了一口茶,繼續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