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聞命人請來書生李元與張武三。
花袅坐在桌前前面擺着筆墨紙硯,充當今日的記錄者。
張武三帶着幾個書童自來熟的坐在桌椅上,書童端着瓜果糕點茶水放在一邊。
人來後,淵聞并未發言。
上司不說話,下屬自然不會多嘴。
花袅淡定的把茶水倒入硯台中,為自己磨墨。
張武三見兩人都不好開口,她将裙角擺平,率先開口。
“二位大人,今夜突然尋我過來,可是有話要說?”
淵聞吹了吹茶沒有回應,花袅道,“張公子不好着急,還有一位沒有過來,你們二位來了之後一起說。”
張武三眨眼,笑了笑。“哦?”
“大人,還喚我來時,可是案子有了進展!”
花袅還沒答話,李元匆匆忙忙跟着大理寺的護衛進入房間。
李元似乎剛睡醒,側臉上還有正在枕頭上的紅色印記,衣袍上都還有許多沒有扶平的褶皺。
“二位大人李某匆匆來遲,還請大人不要怪罪。”
李元歉意緻辭之後,俯首一禮。
随後,李元又向坐在一邊喝茶的張武三一禮。
“張公子。”
守禮而又含蓄。
“今日二位大人換李某前來不知是有何話要說。”
花袅:“今夜随你過來是有話要問你。”
書生李元沉思幾秒後,又問,“敢問大人,今日談話,可是與案子有關。”
“正是。”花袅挽起袖子,将毛筆沾染墨中,鋪成紙筆,準備寫字。“還請二位實話實說,不要有任何的隐瞞。”
書生李元道,“大人請問。”
花袅問,“李公子,敢問那日河中浮屍,你可認識?”
李元正欲開口說話,花袅插話進來,“在此次問你之前,我們已經知道了那個屍體的真正身份,所以公子千萬要想清楚了再說。”
李元沉默幾秒之後沒有回答問題,反而是詢問,“既然二大人已經查到了那位死者的真實身份,可查出死者死因,兇手可有查到?”
花袅點頭,“目前隻欠實證,還在尋找。”
“隻是殺人緣由,還請公子說出來。”
書生李元眯了眯眼睛,“死者與我并不認識,我如何能講明殺人緣由!”
花袅放下了沾染上墨汁的毛筆,正視李元道,“既然喚你過來,自然是知道你與那位使者是有親屬關系之人。”
“而且我還知道,那位死者的屍體為何會出在河中心,都是你在幕後設計作為。”
“今夜是你最後脫罪的機會。”
張武三詫異的看向書生李元,“沒想到這一切是你指使。”
“你随我一起來到此地,我一直待你如手足一般,對你更是處處維護,難道都在利用我不成?”
李元沒有回答,“死者确實與我認識,他的屍體也是我托人幫忙運之河中。”
“我本想着将他的屍體送入家中,榮歸故裡,可實在是……”
花袅沒等他說完話就直接開口打斷了李元的狡辯。“你把死者放入河中,其實就是為了引人注意,讓人找到真兇,為你破案。”
“而你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為了報仇。”
張武三面色難看,甚至是痛心疾首,“李兄,另一本是同期最優秀的學子,不過19歲就考上秀才,值得明年高中便可入朝為官,你為何要這麼做?”
書生李元解釋,“他的死與我無關。”
“我隻是想要查清楚他的死因。”
“找到真正的兇手。”
張武三又問,“既然如此,那你說,你和那個死者到底是何關系?”
書生李元面露猶豫。
花袅道,“如果我沒說錯的話,那位使者應該是你的親生父親,也就是五年前,從嶺南調入京城為官的齊太醫。”
“怎麼可能!”張武三根本不相信,“李兄姓李,齊太醫姓齊,他們兩人姓氏都不同,怎麼可能會是親生父子?”
花袅又道,“嶺南有許多族群,其中有好幾處,皆是以女為尊,族長聖女皆是女子,其中女子為家主,若是與外族通婚的話,也是男子入贅。”
“而死者内衣袍子上,便由族群裡對應的異族花紋。”
“齊太醫雖是你的父親,你卻從了他人姓氏。”
張武三又問,“他的父親明明就是師爺。”
花袅看向李元,問,“那就要問李秀才,明明是異族之子,為何會成為師爺之子。”
“要是身份有問題的話,想來來日考取功名之時,若是身份被查出問題的話還是會讓幫助你的那些人陷入困境之中。”
“身為官府中人,僞造身份,知法犯法,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李元當即跪下,“還請二位大人恕罪。”
“我族之人一心隻想居住在山間,不曾想要入世。也并未有錯。”
“我父親見我從小被愛讀書,便請曾經的好友,也就是我的養父李甯,入了他的族譜,成為他的養子。”
“這一切都是合法合規的。”
“他确實是在衙門任職,卻并未仗着身份為我謀求任何的好處。”
“我的身份也并未有問題。”
淵聞放下茶杯抿唇嘴角勾起幾分的弧度。
“你爹倒是個聰明的,知道鑽空子。”
花袅繼續道:“既然話已經說明白,還望秀才爺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李元問,“兇手可是齊太醫!”
花袅道,“他是殺人者,但是,我想在背後應該有别的什麼其他原因?”
李元點頭。
“五年前,嶺南我族被人投毒,也就是朝廷所知的吳縣疫病。”
“當年知府大人直接下令封城城内所有人都不得出。而當年我族的人就在線周圍的村落裡居住,有很多族人都中毒很深。”
“那年我爹趕着三牛車的藥物,毅然決然的進入了縣城裡。”
“可患上毒的人是很多的。”
“我爹付出了極大的代價,還解除了此毒救了我族的大部分人,但是有許多人都在這場毒裡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