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發客倒在地上,捂着胸口不斷後退,他受了内傷,衣衫破破爛爛,稀疏的黃發也沾滿了血迹。他笑着吐了一口血,道:“痛快!容公子,你就這點本事,都使出了來了嗎?天下第一劍尊之子,就這樣?”
容禅拖着染血的玉漏相催劍向前,長發淩亂,面容冷俊。他說:“你不配。”
“哈哈哈!”黃發客大笑道,“也難怪,孤兒寡母,無父之子!”
“你——”容禅眉心陰雲翻湧,他提劍上前,一腳踩在黃發客胸口之上,踏出一個凹陷。黃發客依然狂笑,眼中黑光閃爍:“有娘生沒爹教的野種!”
“啊——”容禅将劍插入黃發客左臂之中,生生一扯,竟是把他左臂扯了下來!黃發客痛得在地上打滾,血噴如泉,那條生撕下來的手臂還在彈動着,原地跳動想蹦回主人身邊,但被容禅的長劍釘在地上。
“我問你——江橋在哪裡?”容禅身後靈氣翻湧,幾如實質般的陰霾。
黃發客此時才有幾分恐懼,服軟道:“容公子,我這沒有紅衣女子的線索,剛才不過诓你的,你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啊啊——”
容禅身體發抖,腳步沾着濃稠的鮮血,繼續朝逃走的黃發客走去。那黃發客見狀不對,從芥子袋中掏出符咒,想借機竄逃,但不料容禅飛身而上,一劍打落了他的符咒,還将長劍插入他右腿之中,同樣方法,固定在地闆上!
後台觀戰的張敬見狀不對,緊急吩咐道:“快下去!攔住他!别把人搞死了!”
但哪來得及?
黃發客已經觸及了容禅最重要的兩個逆鱗。
“我再問你一次,江橋在哪裡?”容禅将插在黃發客大腿中的長劍,一個旋轉,瞬間黃發客慘叫一聲,血噴如注,他想救出自己的腿,但無奈容禅劍氣強橫,隻能如臨刀俎,任人魚肉。
“什麼江橋——什麼我不知道啊!都是那張敬,張老闆讓我幹的!”黃發客這才聽清容禅說的不是紅衣女子,而是他未聽說過的一個人,連忙為自己澄清,搶救自己的小命。
已經晚了。容禅将靈力灌注入玉漏相催劍,再次如法炮制,又生生撕下來黃發客一條腿。
黃發客縱橫修界多年,臨此關頭感覺到自己若不能逃脫,恐怕要死在當場,一世修為盡隕。因此被容禅又斷了一腿後,他竟然忍着劇痛,在這關頭逃脫了,逃到演武場的另一邊,拼命給自己灌下保命的丹藥。
容禅被黃發客的鮮血濺了一臉,他吐了一口口水,冷臉道:“體修真難殺,這還沒死。”
場中,隻見一金紅白衣的男子,渾身是血,如欲界修羅。
這個空檔,足夠張敬派人下來,将黃發客救出,他還不想失去這一掙錢的門客。
容禅仍在沉怒之中。
他的目光穿透後台觀戰的窗子,他感覺到,那張敬就在後面,他要将此人揪出,逼問江橋的下落。
但這時,旁邊觀衆席中忽然傳出一個聲音,容禅聽出這是江橋的聲音,顧不上報仇,容禅提劍而上,直奔江橋發聲之處襲去。
江橋已經逃出了那小房間,他刺了惡人一劍,但顯然這招并不能使之屈服。他在巷道裡逃跑着,因不熟悉路徑,摔了幾跤,後面的惡人依然迷迷瞪瞪地,捂着傷口緊追不舍。
“小賤人,在哪兒呢,還不快滾出來!給大爺舔吊!一個爐鼎,真把自己當什麼玩意兒了……”
江橋緊緊握着洗星劍,藏在黑暗裡,心跳不已。他第一次有了殺意,想把這人殺死。但是,他好像聽到了外面傳來容仙尊的聲音,江橋禁不住叫了一聲:
“容仙尊!”
這聲音,把容禅引來了,也把一直追他的人吸引了過來。
“江橋——”容禅呼喚道。
“容——”江橋剛興奮地回應,就猛地被一雙手捂住了嘴巴,一直追他的人顯然熟悉地形,想故技重施,繼續把他拖到不為人知的角落去。
“嗚嗚嗚——”江橋拼命掙紮,想抽出洗星劍,卻被那人捏住了手腕。江橋一陣劇痛,瞬間手腕無力,無法抽劍。
“真他媽騷氣,這什麼味道,讓老子再聞聞——娘的,這小腰,比女人還細——”
江橋正絕望之時,眼淚湧出眼眶。這時,容禅終于找到了江橋,他見有人拖着江橋,便一劍飛去,将那人釘死在礦壁上。他把江橋拉過來一問,急切道:
“沒事?”
“沒事——容仙尊”
容禅見江橋狼狽渙散、眼眶微紅的模樣,雙手成拳,召回玉漏相催劍,再次把剛才那人分屍兩半。江橋聽到旁邊窸窸窣窣好像有很多人奔跑的聲音,說:
“怎麼辦,容仙尊,好像有人追過來了?”
容禅冷冷一笑,說:“我們走!”
容禅使玉漏相催劍,淩空一劈,演武場的頂棚便被辟出一個大洞,天光漏下。演武場中人心大亂,地面上嘈雜的行人聲音傳下來,也好奇這裡發生了什麼。容禅帶着江橋飛身而出,二人正想逃跑時,容禅忽又說:“等一下!”
容禅從芥子袋中掏出一枚符咒,冷笑一聲,戲弄他的人,從無好下場。他将這一枚火爆符扔向演武場中心,張敬既拿他做餌,也不怪他拿他的演武場出氣!随着這一枚火爆符扔下,剛才的演武場也迅速被炸裂出幾大道裂縫,地動山搖,頂棚上的大洞被撕扯得更大。
江橋看得目瞪口呆,容禅連忙扯上江橋,兩人一塊禦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