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星闌低着頭,剛欲開口,卻被柳青青打斷:“不過是這家夥不小心,與旁人何幹?”
“不小心?恐怕是有人仗勢欺人,欺淩宮妃吧?”祝明月走到她身旁,逼問道,“更是指使他人想要謀害臣妾!容貴妃娘娘,您說是不是?”
“你休要血口噴人!”柳青青惱怒萬分,“祝明月,你莫要在這裡無事生非!”
祝明月卻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她提高音量喊道:“臣妾今日就要為自己讨個公道!”
柳青青面色鐵青,怒氣沖沖地走向前,未等她伸出手推搡祝明月,祝明月卻先她一步跌進了池中。
周圍的嫔妃這才發覺池邊的哄亂,紛紛驚呼起來,柳青青也被這突入其來的一幕吓得愣在原地。
“救命啊!皇上、皇後娘娘救我!”祝明月在水中撲騰着哭喊,“貴妃娘娘、許答應,你們為何要害臣妾!”
祁夜在衆人的簇擁下趕來,見到這混亂的場景,臉色陰沉:“還不救祝常在上來!”
聞聲而來的侍衛迅速跳入水中,将祝明月拉上岸。
夜裡寒涼,祝明月渾身濕透,發絲淩亂地貼在臉上,嬌弱又狼狽。
祁夜快步走上前,脫下身上的大衣為她披上。祝明月紅着眼眶,擡眸望向他,眼神中滿是委屈和控訴:“皇上,今日若不是您來救臣妾,臣妾怕是早已遭人毒手,再也不能侍奉在皇上左右了......”
“臣妾不知是何時得罪了容貴妃娘娘,娘娘竟要對我下如此毒手。”說罷,她擡手指向柳青青,“是貴妃娘娘,她蓄意謀害于我,指使許答應安排人手,把我往這漱甯池中推,臣妾奮力反抗,才逃過一劫。可貴妃娘娘還是不肯饒過臣妾,見事情敗露,竟親自對臣妾動手!”
柳青青瞬間慌了神,咬牙切齒道:“祝常在,你想誣陷本宮?分明是你自己行事不慎,失足落水,反倒誣陷臣妾,還望皇上明察!”
祁夜的臉色愈發陰沉,目光掃過衆人,最終落在祝星闌的身上:“祝常在,剛剛你也在這裡,說吧,你都看到了些什麼?”
“臣妾,臣妾......”祝星闌見柳青青怒視着她,支支吾吾道,“臣妾一時慌張,并未看見是誰推了祝常在......臣妾不知。”
祁夜微微扶額,扶着祝明月起身,又詢問不遠處的柳青青:“許答應,此事你必定知曉内情。如實招來,朕或許還能從輕發落。”
許映安面色慘白,雙腿發軟,幾乎要癱倒在地。她偷偷瞥向柳青青,隻見柳青青微微眯起雙眼,目光閃過一絲狠厲,幾乎看不清的微微動了動嘴唇,無聲地吐出“你敢”二字。
她啞了嗓子,輕飄飄地癱倒在地。
祝明月見眼前一幕,心中後知後覺。她深知柳青青的手段。如今許映安若是将她供出,柳青青有的是辦法拿捏一個小小的答應和她宮外的家人,他們都在劫難逃。許映安若是想要活命,而今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主動頂罪!
跪倒在低的許映安咬了咬牙,顫抖地開口:“皇上,此事皆因臣妾而起。臣妾一時鬼迷心竅,妒恨祝常在受皇上寵愛,便私下命了人想要吓唬祝常在,與容貴妃娘娘并無關系。”
“那方才推祝常在入池的人呢?”祁夜聲音低沉。
“也是臣妾。”許映安的目光暗了下去,空洞無神。
祝明月閉上了眼,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轉頭對視上祁夜的雙眸,卻見祁夜目光閃爍,躲開了她的目光。
她心中了然,不再争辯。
“皇上,臣妾怎麼會是如此陰狠之人呢?許答應這是一時糊塗,才會犯下大錯,可也不能因此牽連到臣妾啊!”
柳青青在一旁故作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說着,她還拿出手帕,輕輕地擦拭眼角的淚花。
祁夜眉頭緊皺,聲音愈發不耐:“許答應,你可知欺君之罪是何下場?若你還有隐瞞,朕不會輕饒。”
而許映安顫抖地更厲害了,她用力地磕着頭,發出一聲聲沉悶的聲響。
半晌,她才鼓起勇氣,哆嗦着哭喊道:“皇上,臣妾罪該萬死,臣妾确實是一人所為,求皇上開恩,饒臣妾和臣妾的家人一命吧!”
“來人。将許映安廢為庶人,打入冷宮,終生不得踏出。”祁夜轉頭對侍衛下令。
訓練有素的一行侍衛匆匆上前,拖着跪倒在地、已經吓得不省人事的許映安朝着冷宮的方向離開。
未等柳青青劫後餘生,面上浮上欣喜之色,又聽祁夜吩咐:“容貴妃管教無方,禁足三月,罰俸半年。”
雖是逃過了更為嚴厲的懲處,但聽聞這一安排,柳青青的臉上還是閃過一絲陰霾。
祁夜雖是沒有降她的位分,但顯然沒有完全相信許映安交代的這一切。禁足對她來說已是極大的羞辱,如今竟被祝明月這個小小常在打得措手不及!
祝明月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眼前的這一切,隻是露出一個難看的笑。
但最終,她還是上前打破僵局,一字一句開口道:“皇上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