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簡單的,不能稱之為葬禮的葬禮很快結束,預言師孟一信的骨灰盒被帶走,不知道會安葬在哪裡。
“預言師......他都預言了哪些事?”沈亦問道。
段甯說出的話有點像地獄笑話:“其實孟一信在沒加入組織之前,是做銷售的,整天神神叨叨,他唯一對的預言,就是關于你和傅星。甚至連預言師這個身份也是今天早上朱站長才批下的。”
就是死後追封呗,這有什麼用。話說給撫恤今好像也沒用,孟一信沒有家人。
沈亦望着還沒撤下的黑白照,想到他乞求的雙眼,喊叫着自己不想死。那時的孟一信是否也預料到了結局。
“這個拿好,貼在耳朵後面,有怪物作祟時會提醒你。”項勇遞給沈亦一個小盒子,裡面的東西像暈車貼。而項勇正常的時候是很正常的,隻是沈亦總覺得自己很難面對他,總尴尬地想到那天在醫院。
她做錯了什麼,要讓她看見那一幕,她對辦公室戀情不感興趣啊,人在什麼樣的精神狀态下才會喜歡同事,甚至是領導啊。沈亦又開始腳趾扣地。
回家路上,沈亦又接到傅星的視頻通話。
“時間已經過了。”他指着電子時鐘,“昨天你說,到這個數字你就會下班。”
沈亦:“後面我還有一句呢,就算到下班時間也可能會加班。”
傅星眼神瞟到沈亦的背景,“你在加班?”
沈亦:“沒有。”
傅星可憐巴巴,“你去哪裡了?”
沈亦先發制人:“我還沒問你呢,我都說了不要給别人開門,還特意在外賣訂單備注‘不要敲門,直接放在門口’,你怎麼還開了?”
傅星堅定道:“我沒有。”
沈亦:“那你怎麼知道騎手不是昨天那個?”
傅星理所當然道:“聽腳步聲。”
買了盒飯拎上樓,不等沈亦開門,傅星已經将鎖打開。
“我知道是你回來了。”傅星彎着眼睛,像小狗歡迎主人一樣,圍着在玄關換鞋的沈亦轉來轉去。
此後幾天,除了身邊多了一張吃飯的嘴,生活風平浪靜,該起床起床,該加班加班,該睡覺睡覺。
這種普通生活持續時間越長,沈亦反而越焦慮。她每天無視各種目光,帶着cos道具一般的權杖上下班,高調得仿佛下一秒就會有怪物被吸引過來吃她。
但不帶着權杖她更焦慮,萬一碰到怪物怎麼辦,除了這根權杖,她還能靠什麼?cosplay嗎。
又是加班夜,隻剩沈亦自己,她狠狠打了個哈欠,關掉筆記本,穿好外套走人。
辦公區大部分電源都被關了,沈亦等待公司感應門自動打開時,耳後一陣刺痛。
心中警鈴大作,沈亦看向感應門的另一邊,絲絲黑氣正在彙總、凝聚。
“什麼咒語!”她雙手握住權杖,其上明珠逐漸亮起,瞬間沖散即将成形的黑霧怪物。
沈亦松了口氣,不過要怎麼樣才能換掉這個咒語呢......
無形的東西突然圈住沈亦的脖子,帶得她猛地後仰,權杖“當啷”一聲落地。
這禁锢越收越緊,沈亦無法呼吸。窒息中,她看見權杖騰空而起,似乎被一隻手拿起,在仔細查看。
失去了權杖的沈亦就像做雪綿豆沙費勁巴拉打好蛋清,卻發現沒有紅豆餡。
把紅豆餡還給我啊!
沈亦青筋暴起,咬牙睜大雙眼,一手捂住脖子,另隻手努力向前伸,死死盯着權杖。
它在空中顫抖着,掙紮着,倏地消失不見,隻留下點點星光。
下一刻,月之權杖出現在沈亦手中。
權杖入手,光芒大盛。沈亦脖頸的禁锢消失,她摔倒在地,顧不上疼痛迅速爬起來。
叮叮當當的聲音響起,隐形的怪物們在月之權杖的光中現形,它們要重新隐入黑暗,碰倒了不少辦公室裡的東西。
不能讓這些怪物跑了。
沈亦追上去,所到之處,怪物們紛紛哀嚎着消散。她忽然體會到了割草遊戲的爽感。
正割着怪,她眼睜睜看見一隻渾身漆黑的典型的黑霧怪物鑽進了打印機旁邊的牆裡。
沈亦一權杖捅過去,牆壁應聲而裂,繼續敲了幾下之後,她在牆裡發現了一顆純黑色的圓球,手掌大小,正冒着黑氣。
她把這顆圓球用權杖扒拉下來,它滾撞在地上,碎成幾瓣。
當純黑圓球碎掉之後,沈亦耳後的刺痛消失。
“這是什麼?”沈亦拍下碎成幾塊的圓球,發到“102”群裡。
全若:“離遠點。”
在沈亦看到全若消息的下一刻,這個圓球忽然爆裂開來,威力不大不小,幸好權杖一直在發光,抵擋了些。但辦公室就遭殃了。
全若:“爆了嗎?”
沈亦頭上身上都是牆灰和土:“......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