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一聲,門被推開。走近房間,屋子裡的一切東西都很高很大。這是巨人的世界嗎?
“......答應媽媽,不要出去。”
模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臉頰傳來柔軟的觸感。
擡起頭,也隻能看見隐約的黑影。而外邊的吵鬧喧嘩聲越來越近。
門又被“咔哒”一聲合上。
隻剩自己留在這裡,環顧一周,靠近窗邊牆角的地方有一套梳妝台,古樸莊重。
等手腳并用地攀爬到椅子上,鏡子裡倒映出一張幼童的臉。
“這是我嗎?”沈亦不禁伸手去觸碰鏡子。
手指接觸到鏡面的瞬間,黑霧蒸騰,猙獰的臉沖破鏡子——
沈亦睜開充滿紅血絲的眼睛,緩了片刻才回過神,是夢。
頭好疼,她一邊捂着腦袋,一邊從床上爬起來去洗漱。
傅星拿着噴壺正在陽台上澆花,沈亦夢遊般飄過去。
吃早飯的間隙,她點開手機相冊,昨天已經把從沈颉遺物中拿出來寫滿字的紙和合照都拍了下來,方便随時查看。
紙上字迹混亂,沈亦一開始還沒看明白上面寫的都是什麼,直到她看見了一句話:“突破時間桎梏的人即将到來,輔佐權杖之主救世。”
這不是預言嗎?原來這張紙上寫的就是孟一信的預言?她重新仔仔細細從頭看到尾。
“黑霧将在下一個滿月夜消散”這句後面被打了叉。意思是這句不對?
她接着看下去,“沉睡的權杖需要用至純的血液喚醒”“震之權杖圍繞着死亡”“黑霧覆蓋大地時,金色的雨侵染天空”......
這些統統被打叉,包括那句突破時間的預言。沈亦都糊塗了,這是對還是不對?孟一信被追封預言師不正是因為他關于自己和傅星的預言嗎。
不不不......沈亦才反應過來,時間線不對。沈颉死于三年前,這些預言作為她的遺物,起碼在當時就有了,并且被認為是不準确的。
現在有一條被證實,其餘的會不會也是正确的?
紙上還有很多預言,沒時間看下去,上班時間到了。沈亦帶上大衣背上包出門。
剛在工位坐下,她就收到老闆發來的一個“嗨”的小狗表情包。
沈亦:“......”
看向會議室方向,已年逾半百的趙老闆鬼鬼祟祟地探出頭,對她招手。
于是沈亦剛坐下,又站起來,向會議室走去。
把頭縮回去的趙老闆正好接了個電話:“......我就是問問,沒别的意思......是,不打擾你,我記着呢......”
黑着臉挂掉電話,趙老闆對沈亦說道:“大師,我覺得我前妻們都有嫌疑,實在不知道究竟是誰害我。”
等會兒。
沈亦:“前妻......們?”
趙老闆雙手抱住頭,開始撓啊撓,然後下定決心道:“其實我結過兩次婚,就這兩次啊,沒别的了,後來全離了。離個婚太費勁了。”
沈亦:“所以你其實不知道是誰‘詛咒’你,是你單方面認為嫌疑人是你前妻們?”
趙老闆理直氣壯:“除了她們還有誰?”
“同行什麼的?”沈亦随便猜測:“親戚?或者不知道什麼時候得罪過的人?”
“不可能。”趙老闆擺擺手,“早就都料理好了。”
沒明白他這話的意思,不過沈亦見他這麼笃定,道:“好吧。那我怎麼才能見你前妻們一面呢?”
見個面,看她們身上有沒有黑霧怪物的印記就行了。
趙老闆貌似為難,問:“一定要見面嗎?”他可能約不出來人。
沈亦:“不用你牽頭,把她們的照片和常去的地方告訴我也可以。”
“這個行。”趙老闆點頭,随後又問:“大師,什麼時候能幫我把詛咒除掉啊?”
我也想問......沈亦含糊道:“我盡量。”
趙老闆很快發來照片,以及兩位女士分别常去的商場餐廳會所之類的,亂七八糟,他想到哪裡就随手發消息,毫無章法。
沈亦煩躁:“怎麼做事的?整理好再發給我。”
發完這條信息,趙老闆果然不再吱聲,爽啊。
沈亦想了想,補充道:“這也是為你好,你前期準備資料做清晰了,也方便我幹活不是。最好做兩個ppt,前妻姐們一人一個,要有新意,重點全都标注出來,内容豐富,簡單明了,動畫效果要好。”
趙老闆:“......”
等到太陽變成被咬了一口的鹹蛋黃,黑藍色漸變的天空在城市霓虹燈的映照下不再濃墨重彩,這時沈亦才拎着幾個購物袋回家。
“這是什麼?”傅星的頭發有些長了,他低頭時需要一隻手把劉海兒捋上去固定,否則影響視線,而他另一隻手正從紙袋裡掏出一副墨鏡。
沈亦接過墨鏡,自己戴上,“僞裝用的,這樣别人就認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