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被萬仇抓住甩出窗外......
可這裡也沒有窗戶。
沈亦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到,破除幻象的關鍵,莫非是“打破”?
打爆萬仇的頭算不算?難度有點高啊,連太陽權杖都不能殺死它,要試試月之權杖嗎?
想到就做。趁着萬仇被權杖的日光烤化,動作不再敏捷,沈亦換成月之權杖。
項目做到一半忽然換人的後果就是被搞黃。
月之權杖的光芒鋪開後,萬仇卻在這光裡站起來了。
在沈亦錯愕的目光中,它身體爆開,化為質地等同瀝青的黑霧,速度極快地竄過來将她包裹。
好眼熟的招式……
沈亦怎麼忘了,萬仇每次都伴随着巨月出場,月之權杖更是從那巨月中獲得的——
萬仇似乎和月之權杖有絲絲縷縷的關聯。
當時……是靠趙尋文的火焰巨人才擺脫它。
按照這理論來說,太陽權杖對它是有作用的,是沈亦沉不住氣了。
陷在濃稠黑霧的包圍裡,眼皮越來越沉重,思維也越來越混沌。
沈亦幾乎不能思考……這也是幻象吧?是的吧。
既然是幻象,那就不用管了?反正都不是真實的......
在漫無邊際的黑暗中,有聲音不住地呼喚:“沈亦……沈亦……”
沈亦昏昏沉沉中應了一聲。
“不對。”那聲音慢慢說道。接着,着魔一般不斷念叨:“不對不對不對!”
“你是誰——!”
那聲叱問令沈亦猛然驚醒,她能感覺到粘稠的黑霧在身體表面流淌,正一點點收緊,置她于死地。
一想到死亡,心髒便又開始抽痛起來,上面就像還殘留着萬仇指爪冰冷的觸感。
沈亦拿着權杖的右手艱難地擡起,緊密流動的黑霧纏在手臂上,她不合時宜地幻視自己是被粘闆粘住的耗子,無論怎麼掙脫,那些膠水都牢牢地束縛着她。
一直以來,生活中的一切也都像粘闆的膠水,她裹着膠水,渾渾噩噩地起床、上班、踩着月光回到家裡,摸黑開燈。第二天再重複同樣的事,妄圖和其他“老鼠”一起抱團遠離,殊不知每一次掙紮,都隻會粘上更多膠水。
粘闆這麼小,粘闆外的世界那麼大。而每一次向外伸出手時,隻會将自己更加推往粘闆中心。
但,一次死不了,可能是偶然。兩次死不了,可能是僥幸。但三次都死不了,自己不是天選之人誰是!
就算是老鼠,也是鼠中傑瑞!
月之權杖震顫着,仿佛感知到沈亦此刻不想死亡的意志,它頂端的明珠再次亮起,柔和的光芒流向權杖的另一端,太陽權杖的頂部在此顯現。
兩根權杖居然融合在一起,一端是日,一端是月,掐掉了尾部,成為一根雙頭權杖。
随着熾烈的日光蕩開,即将産生的窒息感也褪去,沈亦活動了一下四肢,包裹她的黑霧大部分都被擊退開來,少數的仍在身上粘連着。
看着手中的雙頭權杖,沈亦試探地将“太陽”一端向上,對準正旋轉着重塑身形的萬仇。
“shen、mo、zhou、yu。”幾乎不加思考地,沈亦一字一頓按音節念出這四個字。
在看到雙頭權杖的那一刻,腦中有什麼一閃而過,一直以來是不是她理解錯了?咒語真的是“什麼咒語”?
随着沈亦話音落下,時間仿若靜止,世界寂然無聲,雲停風歇,人們的一舉一動被放慢千萬倍。
下一秒,嘈雜的話語瞬間填滿沈亦的耳朵,令她耳朵“嗡”地一聲。
太陽圖騰自她腳下顯現,鏡面翻轉,人工湖的黑水沸騰着,圓形的、刻畫烈焰的圖案在水面上綻放。
外頭的幾人皆面色凝重,疑惑不解,這又是什麼?
圖騰開始升高,内裡隐含陣法運轉,四個方位各有一點尤其亮眼。蘇溢認出來:“這不是鎮壓大陣嗎?是要我們按它的指示站位嗎?”
“沈亦還在湖底,是她弄出來的?”段甯想到每次危急關頭,沈亦都會整出出人意料的東西。
葉遲:“也沒别的辦法,試試吧。”
項勇沒有說話,他瞥向朱辭,看到她的注意力壓根就不在大家的讨論上,反而心事重重地擡頭望那些天邊的怪物身形。
朱辭自從“上了年紀”,時常有心無力,大家理解。于是除了她,蘇溢、葉遲、段甯、項勇四人分别圍繞湖水找到自己的位置,開始打坐。新坐标點和之前的相差十分遠。
沈亦和傅星的身體還保持原樣。
“是不是你提供的方位有誤,我們才這麼辛苦啊。”葉遲大聲吐槽蘇溢。
蘇溢沒聽清,他耳後受了點傷,但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葉遲在說什麼。他隻是根據檔案記載的點位來安排啊,誰知道鎮壓大陣居然還會随時間變化?檔案上根本沒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