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碗水是燒飯的時候,竈膛裡的餘溫燒熱的,吃過飯後用來洗碗筷正好合适,村裡家家戶戶都是這樣做的,别說他們,就是城裡燒柴火的都是這樣,這叫不浪費一根柴火,合理利用,是千百年來傳下來的優良美德。
洗好碗筷,春霞同志重新點燃了竈膛的火。
羅大娘是聽見動靜進來的,看春霞同志往竈膛裡添火,說道:“飯也吃過了,碗筷也洗好了,你又點火幹什麼?這柴火不花力氣從山上背回來啊,怎麼一點不知道打算呢。”
春霞同志嘴皮動了動,被羅大娘說了好一會才吐出句:“燒點水喝。”
這就是羅以嬌不教她跟婆家人對着幹的原因,春霞同志這個戰力簡直被按在地上摩擦。
羅大娘往鍋裡瞥了眼,一看鍋裡隻有巴掌大一小灘水,頓時來氣了:“這就是你燒的水,你糊鍋呢,浪費柴火就為了燒這兩口水?你隻給自己燒啊。”
春霞同志老實說道:“是我渴了。”
“渴了那缸裡的水不知道喝啊,非得燒什麼熱水,那缸裡的涼水不是照樣喝,往前咋沒見你這矯情得很。”
羅大娘自己就是喝冷水過來的,并不能共情想喝口熱水的兒媳婦。
她一個老同志都能做到的事,春霞同志一個年輕同志竟然做不到,不能吃苦受罪,完全被奢靡生活,享樂主義給蒙住了,養成了這種壞習慣。
春霞同志看了眼水粼粼的大缸,家裡沒有懶人,這口缸每天的水都是裝滿了的,糧倉也是鼓鼓囊囊,這也是村裡都誇他們家裡的原因,看着好像是一家人齊心協力,把日子過得紅火的表現。
夏天天氣熱的時候看着還沒感覺,現在這個天氣,光是看着都覺得水缸裡不斷冒着涼氣。
她搖搖頭:“我冷得很,得喝熱水。”
羅大娘氣鼓鼓的瞪着她,沒發現春霞這個兒媳婦還是個犟種,突然說不聽了。
她扭頭出了竈房,沒一會,羅輝走了進來。
羅輝佝偻着身體,搓着手走進來,小心往鍋裡看了眼,擠出笑:“燒水呢?”
春霞同志對他怨氣很足,低着頭,幽幽的“嗯”了聲。
“那個...”他不知道怎麼開這個口,有些為難。
他媽說的,讓他進來管管人。
春霞同志站起來,幾步走到鍋邊,用瓢把燒好的熱水勺出來,放涼一會,就端着熱水大口大口喝了起來。
熱水下肚,春霞同志覺得整個身體都暖和起來,渾身暖洋洋的,很舒服,不像平常總覺得從裡到外都冷冰冰的。
喝熱水就是好啊。
年輕同志們說得就是不錯,她以後要跟着年輕同志們多學學。
羅輝伸伸手,張張嘴想要開口。
沒、沒有他的份嗎?之前有什麼好的春霞同志都會給他分一分的。